這人。
是猴子找來的。
也是從縣城來的,和猴子打過照面,算是老鄉(xiāng)。
給了他兩元錢,讓他幫個忙,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了。
半個小時后,中年男人出來,換了上次的一身行頭,簡直是改頭換面!
“車子之類的都安排好了,你進(jìn)去,交了定金,等車子過來拉貨就行?!?
沈琰笑著道,“叔,真是麻煩你了?!?
沈琰是個老板。
這會兒對自己這么客氣,一口一個叔喊著,頓時叫他心情舒暢又感慨。
“哎呀,太客氣了!咱們都是落云縣的老鄉(xiāng),幫個忙,這有啥?!”
沈琰笑了笑,又遞過去一包煙。
寒暄幾句,就到了規(guī)定時間。
中年男人拎著木箱,直奔三廠。
劉其龍?jiān)缭缇驮诘戎恕?
這一次,陳東爾也在。
驗(yàn)定金,等車來拉貨,運(yùn)輸離開。
一系列流程下來,簡直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陳東爾眉頭皺著,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這喇叭褲,這人買走,去哪里賣?
而且一次性將他三廠倉庫里的喇叭褲包圓了,不怕虧本?
做生意,這么莽撞?
買之前不會打聽打聽云城喇叭褲市場如何?
各種各樣的念頭出現(xiàn)在腦海里。
陳東爾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一團(tuán)漿糊。
他臉色難看,蒼白可怖。
直到劉其龍見著大東風(fēng)開走了,他喜滋滋一回頭,就被嚇了一跳。
“陳總?”
劉其龍頓了頓,緊張道:“你怎么了?”
陳東爾搖搖頭,沒說話。
劉其龍松口氣,道:“褲子賣了,再加上咱們?nèi)龔S賬面上的錢,這布料就能買了!”
“陳總,我打聽過了,咱們云城就印染一廠和二廠有這種料子,一共才四千尺!咱們買了之后,青青制衣廠絕對買不著!”
“這料子,就算是縣級市,都不常見!你就放心吧!”
陳東爾咬了咬牙。
遠(yuǎn)處的大東風(fēng)載著中年男人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
他想不明白,干脆不再去想。
總之。
現(xiàn)在褲子賣出去了,資金回籠,雖說勉強(qiáng)夠買旗袍的料子。
但是。
只要自己拿到第一手貨源,那么,接下來要著急的,應(yīng)該就是他們青青制衣廠了!
陳東爾長舒一口氣。
瞇了瞇眼,轉(zhuǎn)頭對著劉其龍道:“收拾一下,現(xiàn)在就去印染廠買布料!老子連零頭都不給他剩!”
“成!”
劉其龍也激動咧嘴一樂,趕緊去找財務(wù)調(diào)資金了。
…………
而這邊。
大東風(fēng)一路朝著鐵道局開去。
火車站內(nèi)。
今天通往羊城的火車是下午五點(diǎn)的。
沈琰早早讓沈軍準(zhǔn)備好發(fā)票,在鐵道局排隊(duì),等著裝貨。
沈軍蹲在站口外,探頭朝外看,臉色悶悶的,時不時抬頭朝著外面看幾眼。
十分鐘后。
一輛大東風(fēng)駛進(jìn)站口。
停好后,車頭的門開了,沈琰笑著推開門,從副駕駛一躍而下。
“哥!”
他喊道:“登記好了嗎?”
沈軍眼前一亮。
他趕緊站起身,走過去,露出笑臉:“搞好了?”
沈琰點(diǎn)頭。
“七千多條褲子,全都在這里了?!?
沈琰道:“等會兒咱們就裝車,去羊城,讓猴子去,他熟悉?!?
齊魯生齊魯名兩兄弟已經(jīng)回紹城了。
沈琰給他們結(jié)算了工錢,再額外從倉庫里一人批了一百條褲子給他們。
這些褲子的利潤加上工錢,足夠他們填補(bǔ)空缺了。
“早就登記好了!”
沈軍神色略微有些激動,他沒忍住,朝著那大東風(fēng)看了一眼。
七千條褲子!
還是三廠的!
“我現(xiàn)在就去找人搬貨?!?
沈軍咧嘴一笑。
猴子也趕緊過去幫忙。
搬運(yùn)工基本上都是鐵道局里的。
從某些方面來說,帶動鐵道局經(jīng)濟(jì)增收,算是約定俗成。
火車站外面的大棚里。
三三兩兩的搬運(yùn)工們站著。
他們的手里,基本上都拿著一根扁擔(dān)和套索,基本上都是抽的旱煙。
煙絲一卷,火一點(diǎn),吧嗒吧嗒猛吸上兩口,神清氣爽。
這會兒沒活計(jì),大家都在閑聊。
說的當(dāng)然都是小圈子里的家長里短新鮮事兒。
“哎,奇怪了?!?
一人抽了一口煙,疑惑道:“啷個這兩天阿貴沒來攬活???他下面帶著幾個人,沒人管,這幾天到處和咱們搶活干!”
人群中,忽然一人拔高了聲音。
“喲!田叔,你還不知道呢?!”
這聲音頓時吸引了一群人注意力。
“咋回事兒?知道啥?你說說看?。 ?
“就是!鄭明貴那家伙,搶了人媳婦兒,自己家那么好的沁梅媳婦兒不要了!還有兩個兒子呢!也不知道咋想的!好好的日子,愣是給過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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