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事層的力量嗎…”面麻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面前的虛空,左眼的漩渦圖案微微閃爍,仿佛呼應著這超越常理的猜想。
他隱隱感覺到,這份源于痛苦進化的力量,似乎觸及了某種超越當前忍界物理規(guī)則的領域,與他作為“穿越者”、一個本不應存在于“劇本”中的變量身份,有著某種玄妙的關聯(lián)。
這或許就是面麻在那場虛假又刻骨銘心的“限定月讀”中,所獲得的最不可思議、也最契合他本質的饋贈。
念及至此,面麻將瞳力凝聚!
左眼的萬花筒驟然旋轉加速!
瞳術·輪虞!
月球的巨型轉生眼內部,常人無法‘看到’的那些代表著權限的藍色光絲,一條接一條,毫無抵抗之力地崩斷、消散!
并非破壞,而是徹底地從“存在的概念”層面被抹去了!
刪除完成。
從此刻起,巨型轉生眼只有他一人的權限。
面麻重新拾起那副白色的三眼狐面具,輕輕覆蓋在臉上,遮住了那雙異色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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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都,幽河東岸的行政區(qū)。
家屬大院區(qū)建筑風格各異,夾雜著忍族傳統(tǒng)庭院與新型的聯(lián)排公寓。
漩渦一族的宅邸對面,隔著一片精心修剪的草坪,一棟同樣由灰白巨石壘砌、但風格更顯古老簡約的庭院剛剛落成。
門楣之上,沒有任何家紋,只有一塊新制的、未刻字的素白石牌。
這里是大筒木父子的新住處。
宅邸深處一間靜室內,光線柔和。
宇智波光和宇智波止水站在緣廊上背靠著一根柱子。
光的視線注重在夜空中的月亮,而止水則注視著室內的手術。
室內,漩渦香草額角帶著細微的汗珠,雙手纏繞著精細的淡綠色查克拉,輕輕從剛剛結束手術的舍人眼部移開。
“可以了?!毕悴莸穆曇魩е鴾睾秃凸奈瑁骸皝恚囍惺芩拇嬖??!?
床榻上,年幼的舍人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白色睫毛因疼痛和強烈的異物感而微微顫動。
在香草示意后,他嘗試著,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絲恐懼和期待……睜開了眼睛。
一抹光。
柔和但陌生的光線,第一次沒有通過“心眼”模擬,而是直接進入了他的視神經(jīng)!
不同于心眼感知能量流動的單調線條,眼前是色彩的、模糊的、帶著術后重影的光暈,勾勒出眼前人影的輪廓。
身穿白色大褂,盤著鮮紅頭發(fā)的漩渦香草。
朔人坐在床邊,用“心眼”仔細地、一遍遍地“描繪”著兒子的輪廓。
“父親…”舍人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和難以抑制的激動。
他緩緩地、仿佛用盡全身力氣般,睜開了那雙原本屬于日向宗家長老的白眼。
他的眼眶不再是令人窒息的黑暗!
明亮的光線,帶著色彩的溫度,第一次如此真實、如此清晰地涌入他的視野!
雖然還有些許朦朧的、如同隔著一層薄紗的不適感,但他確確實實“看”到了!
看到了天花板上柔和細膩的紋理,看到了窗外透進來的、跳躍著金色光斑的溫暖光線,看到了床邊父親那張布滿深刻皺紋、寫滿了疲憊與滄桑,卻又在“心眼”感知中無比熟悉的蒼老臉龐。
那雙新生的白眼,此刻清晰地倒映出朔人憔悴的面容。
“舍人…你…你看到了嗎?”朔人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一種近乎解脫的釋然。
他用心眼“看”到兒子眼中重新煥發(fā)的、屬于視覺的神采,那顆因扭曲的執(zhí)念而冰封堅硬的心,在這一刻終于徹底消融。
“嗯!父親,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您的樣子!”舍人猛地坐起身,激動地伸出微微顫抖的手,緊緊抓住父親枯瘦的手掌。
他的目光貪婪地掃視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最終再次定格在父親那張布滿歲月溝壑的臉上,聲音哽咽:“原來…父親的眼睛周圍,是這樣的…”
朔人反手緊緊握住兒子的手,力道大得指節(jié)發(fā)白,布滿皺紋的臉上努力擠出一個近乎慈祥的笑容,盡管這笑容在衰敗的氣色映襯下顯得格外酸楚。
“好…好…能看見就好。能看見就好啊…”他長長地、仿佛卸下了背負一生的沉重枷鎖般嘆息一聲,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鄭重。
“以后,跟著修羅……大人,去……去看……”朔人似乎想描述一個景象,但最終歸于一片沉寂的、心照不宣的空白。
舍人臉上的喜悅瞬間凝固,看著父親衰敗枯槁的面容,巨大的悲傷涌上心頭,眼眶瞬間泛紅。
但朔人只是用力地搖了搖頭,渾濁的“心眼”似乎穿透了屋頂,望向星之都的天空:“不要悲傷。能親眼見你重獲光明,我的執(zhí)念已了。修羅大人賜予的新生,賜予我族存續(xù)之機,當涌泉相報?!?
舍人用力地點頭,淚水滑落,滴在緊握的父親手背上。
那雙新生的白眼中,第一次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對那個戴著白色三眼狐面具,強大到宛如神明的身影,除了因絕對力量而產(chǎn)生的敬畏,也悄然滋生了一絲源自真心的、沉甸甸的歸屬感。
星之都的夜空下,大筒木羽村的直系后裔,在幽河之畔悄然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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