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證?”
狂暴的秩序之息再次沸騰,這一次,看起來像是要把李景明一同關(guān)進牢籠里。
然而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的龍王根本不慌,他慢條斯理地解釋道:
“真神在上,容我解釋。
對于您庭前之罪囚,我的了解只有這么多,但我想只憑一項擾亂市場的罪名或許無需您親至審判,所以我對當(dāng)庭一無所知。
可您又親口讓我證明,我思來想去,能證之事大概也只有翻找某些人......”
說著,他還無奈地瞥了一眼滿臉笑意的程實,“......的記憶,因此我覺得您召見我是讓我來當(dāng)一位記憶操作員,而并非直接證人。
在沒有接觸到所謂的證據(jù)之前,我無法回答,也無法做出任何證明。
這事關(guān)我對記憶的虔誠,也是對秩序的尊重。”
秩序鐵律重哼一聲:“既不知吾之身份,為何句句不離秩序?”
李景明眉頭一挑,抬起頭,直視法典,鄭重其事道:
“因為我所理解之秩序,不會問出您問的那個問題!”
漂亮!
不愧是在誰手里都不吃虧的李景明!
要不是怕有串供嫌疑,程實甚至想為龍王鼓掌了,這話說得完美,直接封死了秩序鐵律的誘供和詰難。
圣光法典沉默下去,許久后祂嗡聲道:
“開始吧,翻找過往,展列記憶。
吾知你亦曾靠近欺詐,但在這里,任何欺瞞都將令你與嫌犯同罪,共擔(dān)雷刑?!?
李景明躬身應(yīng)聲:
“真神在上,我需澄清一點。
我靠近欺詐的所有手段均是為了更好地銘記,我的路自始至終不曾變過。”
這話雖然沒錯,但在知情人耳朵里聽著就像是在陰陽。
程實差點沒憋住笑,心道龍王總算是學(xué)壞了,在場這三人一神里,到底是誰的路變過呢?
真難猜啊。
他強忍笑意,朝龍王伸開了雙手,看著不斷靠近的“證人”,語氣古怪道:
“不該看的別看,不然小心我再次擾亂市場。”
李景明搖頭失笑,手中升起一團湛藍的記憶之力,上下打量著程實道:
“我想最珍貴的那份記憶已經(jīng)被我銘記過了,至于剩下的那些......
就連記憶也有棄之不記的過去,所以放輕松?!?
程實撇撇嘴,剛想說算你識相,沒想到下一秒,龍王就輕笑道:
“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賠償。
市場可以擾亂,但記憶必須銘記,機不可失。
還有,下次喊我的時候提前通知,不然緊急救場得額外加錢。”
說著,在程實錯愕的表情中,那抹記憶之力為李景明洞開了一道通向過去的門扉,回憶旅者即刻開啟了旅途。
李景明確實猜到秩序的身份被替換了,但他覺得替換秩序的應(yīng)該是欺詐,他只是沒明白為什么欺詐扮演的秩序在和程實對簿公堂。
直到他在程實記憶里看到了有關(guān)這件事的真相,那一刻,李景明瞳孔驟縮,徹底懵了。
原來是這樣!
秩序竟然是混亂!
這得是多抽象的腦子才能做出這種替換計劃?
怪不得大審判庭日漸衰落,怪不得就連莫離也棄誓去了戰(zhàn)爭,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秩序早已不存,其內(nèi)核已然變成了混亂。
好一場信仰顛倒的混亂!
而當(dāng)他繼續(xù)看到這一切都是欺詐在幕后推動時,李景明釋然了。
這就對了,如此荒誕的表演就該有一個更荒誕的編劇。
原來是欺詐攛掇一切讓混亂篡奪了秩序之位,而欺詐轉(zhuǎn)頭又將混亂神座攬在懷里,那祂做這一切又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