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著字條的手頓了頓,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眼神深了幾分。
他放下筆,指尖輕輕敲著桌面。
他早知道楊玉珠心有所屬,是一個名叫陳瀾的年輕寒門,只是以他如今的地位,是遠(yuǎn)遠(yuǎn)配不上國公府的。
所以他才和楊玉珠合作,把陳瀾提到了翰林院編修的位置上,只要他做得好,有楊玉珠這層關(guān)系在,以后有的是機(jī)會晉升。
他從未想過束縛楊玉珠和他見面,甚至暗中派人保護(hù)過那陳瀾,確保他不會因這層關(guān)系受到牽連。
“誰送來的?”
“無法追蹤,紙條是夾在日常采買的物品中送進(jìn)來的?!庇盎卮?。
裴九肆沉默片刻。
有人知道了楊玉珠的私會,并且選擇在這個時候,用這種方式告訴他。
目的是什么?挑撥?試探?還是想借他的手,鬧出風(fēng)波?
“王爺,是否需要屬下……”影做了個手勢。
“不必?!?
裴九肆抬手制止,“派人暗中守著,確保楊小姐安全,也別讓不相干的人靠近驚擾了他們。”
他頓了頓,補(bǔ)充道,“若有其他人出現(xiàn),立刻來報(bào)。”
“是。”
影領(lǐng)命,再次消失。
裴九肆重新拿起筆,卻難以集中精神。
他并非介意楊玉珠去見誰,而是憂心這背后的暗流。
有人將目光盯上了他身邊的人了。
這次是楊玉珠,下次會是誰?
夕若?還是皇兄?
他沉吟片刻,起身,“備車,入宮。”
慈寧宮的暖閣內(nèi)。
太后正由宮女伺候著用燕窩,見裴九肆來了,有些意外。
“稷王怎么這個時辰進(jìn)宮來了?可是有急事?”
裴九肆行禮問安后,在太后下首坐了下來,語氣如常。
“孫兒來看看皇祖母,另外,也有一事,想先稟明皇祖母,免得日后生出什么誤會,擾了皇祖母清靜?!?
太后放下碗,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目光銳利地看著他。
“哦?何事如此鄭重?”
裴九肆神色坦然,“是關(guān)于楊玉珠的。孫兒知道,她心中另有所屬,正是如今的翰林院編修陳瀾?!?
太后眼皮微微一跳,沒有打斷,靜待下文。
“孫兒與夕若皆知此事,也尊重楊小姐的心意?!?
裴九肆繼續(xù)道,“今日孫兒收到消息,楊小姐在御花園與陳瀾見了面。孫兒已派人暗中保護(hù),確保無事。”
太后的臉色沉了下來,帶著薄怒。
“胡鬧!既已賜婚,便是你的人了,怎可如此不知檢點(diǎn)!還有那陳瀾,身為翰林,不知避嫌嗎?”
裴九肆為太后斟了杯茶,“皇祖母息怒,此事,說來是孫兒虧欠楊小姐在先,這樁婚事,本就非她所愿,她與陳瀾兩情相悅,此番入宮祈福,想必是心中苦悶,才尋機(jī)一見,說幾句話,并無逾矩之處,孫兒相信楊小姐的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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