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沉穩(wěn)而帶著不容置疑威壓的聲音從地牢入口傳來。
“龐淵,把劍放下?!?
裴九肆快步走下臺階,玄色下擺沾了些許泥水。
他面色沉靜的掃過眼前混亂的局面,最終落在龐淵那柄顫抖的劍上。
裴九肆走上前,并未強行搶奪,只是伸手,穩(wěn)穩(wěn)地按在了龐淵握劍的手腕上,聲音低沉卻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為了她,不值得?!?
龐淵的手臂劇烈地顫抖著,與裴九肆的力量對抗著,喉間發(fā)出壓抑痛苦的嗚咽聲。
最終,他猛地一松手。
“哐當(dāng)”一聲,長劍掉落在地,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裴九肆對身后的青巖使了個眼色。
青巖立刻上前,一不發(fā),動作利落地將癱軟在地的趙明依從木樁上解下,用早已備好的黑布罩頭,迅速地將她帶離了地牢。
人前腳剛走,地牢外便傳來一陣慌亂急促的腳步聲和哀求聲。
“賢婿!賢婿??!讓我再看看明依!就看一眼!算岳父求你了!”
他渾身濕透,官帽歪斜,臉上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狼狽不堪地沖進地牢,卻只看到地上冰冷的鎖鏈和那把掉落的長劍,和裴九肆幾人。
“明依呢?我的女兒呢?你們把她怎么樣了?!”
趙父撲上來,抓住龐淵的衣袖。
龐淵猛地甩開他,眼神如同看一個陌生人,甚至帶著鄙夷。
“你的女兒?岳父大人是只有一個女兒嗎?當(dāng)初你這個好女兒一次次犯錯,你輕拿輕放,一味縱容之時,可曾想過你還有一個女兒?”
“她今日犯下這弒殺嫡姐骨血的滔天大罪,明姝腹中的孩兒,還未看過這個世界一眼,我就算一劍殺了她,也不為過!”
趙父被質(zhì)問得啞口無,老臉慘白,癱跪在冰冷潮濕的地面上,泣不成聲。
“都是我不好!是我教女無方,可她終究是我的骨肉??!賢婿,你就看在明姝的份上,饒她一命吧!算岳父求求你了!”
龐淵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中透著嘲諷,和鄙夷。
“看在明姝的份上?她哪來那么大的面子,明姝此刻恨不得要她死!我龐淵今日在此放下話,從今往后,我龐家與你們趙家,再無瓜葛。至于趙明依,趙大人要是以為有理,就親自去找皇上吧。”
裴九肆冷冷地瞥了一眼癱在地上的趙父。
“趙大人既然不愿意下狠心管教女兒,自然有人會替您教訓(xùn)。只是這代價,您趙家,承受得起就好?!?
說完,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趙父,對龐淵和夕若道。
“出去吧,這里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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