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臉色微變,立刻擺手,故作驚慌,“皇兄慎!這話可是要掉腦袋的!要是傳了出去,不止我要遭殃,我那遠在京城外的父王,也得跟著倒霉,我們深知自己如今只是皇族分支,哪會有那般奢望?我只是單純的覺得可惜而已?!?
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
“論心機手段,論朝堂根基,論母族勢力,做皇帝來說,那位跟鼎盛時期的皇兄您相比,終究還是差了點意思啊。若是璃妃娘娘當年直接把人給……”
“夠了!”裴離猛地打斷他,臉上浮現(xiàn)怒色。
“裴聿,收起你這套挑撥離間的把戲!本王如今只想清凈度日,對你們那些爭權奪利的勾當毫無興趣!你若無事,便請離開!”
話音落下,立刻有侍衛(wèi)在門外應聲。
“殿下請?!?
裴聿慢悠悠地站起身,臉上依舊掛著那令人討厭的笑容。
“好好好,是小弟多嘴,擾了皇兄清靜。我這就走,不用皇兄攆人?!?
他走到門口,又似想起什么,回頭意味深長地補充了一句。
“哦,對了,聽說璃妃娘娘進來甚至想念皇兄?皇兄若是得空,還是要多去璃妃娘娘身邊盡盡孝心才是?!?
裴離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眼神死死盯著裴聿,拳頭也不知覺的緊握了幾分。
裴聿卻只是笑了笑,轉身瀟灑離去。
他知道,釘子已經(jīng)埋下。
離王雖看似頹廢,但絕非甘于寂寞之人,尤其是涉及他的母妃。
只是現(xiàn)在,火候還不到,還不是煽風點火的最佳時機。
他一臉倨傲的看了一眼離王府的牌匾。
卻不知從他離開府邸的那一刻起,一道如同影子般的身影便已悄無聲息地跟上了他。
正是奉命調(diào)查的灰蛇。
灰蛇的追蹤術出神入化,不僅將裴聿夜探離王府的全過程盡收眼底,更在他回到府中,屏退左右,偷偷展開一封密信閱讀時,利用極高明的潛行技巧和復寫手段,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信的內(nèi)容復寫了一份。
深夜,這份復寫的密信,便出現(xiàn)在了裴九肆的書案上。
裴九肆展開那張薄薄的紙頁,越是細看,臉色越是陰沉冰冷。
信上的字跡經(jīng)過偽裝,但內(nèi)容卻驚心動魄。
裴聿的父親雖然遠在藩地、卻一直對京城皇位心存妄想!
信中不僅詢問裴聿在京中活動進展,更是提到了“貨已備妥,可按計劃輸送入京”、“宮中舊人已打點”、“靜待時機,里應外合”等語!
裴聿竟膽大包天至此!
看來他提議皇上重組情報網(wǎng),只是個幌子。
只怕他暗中早已與外邦勾結。
看來他頻繁接觸百工閣,是因為看中其便利的地理位置和往來復雜的人流,想要將其作為一個秘密的物資中轉或信息傳遞點!
“好啊,裴聿,”裴九肆眼中寒光凜冽,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本王倒是小看你的野心和膽量了!”
他立刻沉聲下令,“來人!加派三倍人手,給本王死死盯住裴聿及其所有黨羽!包括那個外商!他們接觸的每一個人,傳遞的每一件物品,都要給本王查得清清楚楚!但切記,絕不可打草驚蛇!”
“是!”暗處傳來低沉的應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