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寬早已將緊急軍情稟報了趙德昌和秦武,
同時也將途中遭遇張彪以及王戩舍身斷后、救下陷陣營士卒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道出。
消息傳開,尤其是在那些被王戩救下的陷陣營士卒的宣揚下,
整個軍營再次為之震動。
這一次,不再是單純的對其武力的敬畏,更增添了一份對其胸襟和氣度的敬佩。
“王什長……他明明可以不管我們的……”
一名被救的陷陣營士卒,想起當時王戩如同神兵天降般一拳轟飛頭狼的場景,
以及他獨自斷后那決絕的背影,聲音哽咽,充滿了感激與羞愧,“要不是他,我們幾個肯定回不來了?!?
“是啊,張什長之前還那樣羞辱他和他的人,可他……”
另一人也感慨萬分,對王戩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才是真英雄,咱們以前……唉!”
這些士卒回去后,將經(jīng)歷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同袍。
很快,王戩以德報怨、臨危救敵的事跡便傳遍了陷陣營,甚至其他各營。
翌日。
正當王戩在營房外活動筋骨時,一行數(shù)人朝著他這邊走來,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
為首者,竟是身形魁梧的陷陣營百夫長,雷豹。
而跟在雷豹身后的,正是手腕還纏著繃帶的張彪,
以及上次在校場上被王戩打倒、后來參與圍攻和偷襲的那幾名陷陣營老兵。
令人震驚的是,這幾人竟都赤裸著上身,背負帶著尖刺的藤條。
這是來負荊請罪的?
雷豹走到王戩面前,這位向來眼高于頂、脾氣火爆的百夫長,
此刻臉上再無半分倨傲,取而代之的是復雜、羞愧以及一絲真誠的敬佩。
他抱拳躬身,聲音洪亮卻帶著誠懇:
“王什長,雷豹帶這幾個不成器的東西,前來請罪。”
他身后的張彪等人,更是滿臉愧色,深深地低下頭,不敢與王戩對視。
張彪甕聲甕氣地開口,聲音帶著顫抖,“王……王什長,上次是張某豬油蒙了心,嘴賤手欠,侮辱了你和秦皇堡的弟兄,我不是人?!?
“昨日……昨日更是多虧你舍命相救,否則我等早已成了狼糞?!?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要打要罰,絕無怨?!?
說著,幾人竟要當場跪下。
王戩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張彪,
目光掃過幾人,語氣平靜,“過去的事,就此揭過!同為大夏軍人,面對外敵,守望相助是分內(nèi)之事,這荊條,不必背了?!?
他這番輕描淡寫卻又格局宏大的話語,更是讓雷豹等人感到無地自容,
同時又對王戩的心胸欽佩到了極點。
“王什長,從今往后,我陷陣營雷豹,欠你一條命。但凡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開口?!?
雷豹重重抱拳,擲地有聲。
他身后的張彪等人也紛紛附和,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和敬重。
這一幕,被眾多將士看在眼里。
趙德昌軍侯也得知了,在自己的大帳內(nèi)暢快大笑。
他對身邊的親衛(wèi)道:“有勇有謀,更有容人之量。此子將來必成大器,真乃我趙德昌之幸,秦皇堡之幸?!?
秦武更是拎了兩瓶好久,跟王戩開懷暢飲。
酒過三巡,他用力摟著王戩的肩膀,虎目放光,激動之情溢于表,“好兄弟干得漂亮,這下看誰還敢說我秦皇堡無人。”
“你是不知道那陷陣營以前是有多看不起咱們秦皇堡,但人家軍侯無論從任何方面都壓了趙軍侯一頭,只能敢怒而不敢!”
“你這次,可是給咱們所有從秦皇堡出來的弟兄,把臉面掙得足足的?!?
王戩連忙謙虛了幾句。
不過王戩和徐寬帶回來的緊急軍情,同時也讓整個劍門衛(wèi)所瞬間高速運轉(zhuǎn)起來。
準將韓將軍與諸位軍侯連夜召開軍議,
根據(jù)王戩描述的敵軍配置,
尤其是那三頭戰(zhàn)爭巨獸和大量馭獸師的恐怖力量,
迅速連夜調(diào)整了防御部署。
轟隆??!
果然,就在黎明時分。
天地交界處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低沉壓抑的牛角號聲便如同來自九幽的催命符,隆隆響起。
緊接著,大地開始震顫。
黑壓壓的戎夏大軍,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水,向著劍門關(guān)洶涌撲來。
而沖在最前方的,正是那支令人膽寒的馭獸軍團。
數(shù)百頭兇殘的戎夏頭狼發(fā)出嗜血的嚎叫,形成一片移動的死亡浪潮,率先發(fā)起了沖鋒。
狼群之后,是三頭如同小牛一般的巨獸——山君。
五十余名大馭獸師散布在獸群中,吹奏著詭異的骨哨,指揮著狼群的進攻路線和節(jié)奏。
二十余名馭獸首領(lǐng)則專注于控制那三頭山君和狼群中的精銳頭狼。
而那三名馭獸統(tǒng)領(lǐng),則立于后方高臺,冰冷的目光注視著戰(zhàn)場。
若在往常,面對如此恐怖的獸潮先鋒,守軍必然會產(chǎn)生巨大的恐慌,防線甚至可能未戰(zhàn)先潰。
但今日,情況截然不同。
“穩(wěn)??!不要慌!按照預定方案防御。”
各級軍官的怒吼在城墻上回蕩。
當狼群進入射程……
“神機營,放。”
嗡……
數(shù)十架床弩同時發(fā)出咆哮,-->>兒臂粗的特制破甲弩箭如同閃電般射向狼群最密集的區(qū)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