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勝華走后,那叫“志超”的領(lǐng)班人員,看著我問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跟劉哥什么關(guān)系?”
我立馬回答道:“我叫洪宇,劉叔跟我王姨是朋友?!?
說著,我忙從口袋里,把昨天買的中華煙拿了出來,抽出一根給對方遞上。
王志超滿意地笑了笑,伸手接過我的煙后,說道:“行,來了這之后,就給我好好干,這里的工錢,一個月一發(fā),放眼整個海城,也就在劉哥的工地上,有這待遇,別的地方,都是半年,或者過年時才結(jié)賬,有些拖到年后都有可能?!?
我心里想,工錢比別的地方低,你是一句也不提啊。
但這些話,我肯定是不能說出口的,幫王志超把煙給點上后,我問道:“哥,以后我怎么稱呼你?”
王志超說道:“我姓王,是劉哥的老表,這里的工人,都叫我王工,但你既然是劉哥朋友的外甥,也算是自己人,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就叫我王哥吧?!?
“好的,王哥?!?
隨后,王志超又跟我簡單說了一些工地的情況,最后把我?guī)У搅艘晃恢心旯と说拿媲啊?
中年工人叫陳建國,四十左右,國字臉,不茍笑,表情看起來有些嚴(yán)肅,是位地地道道的山東大漢。
“陳師傅,這是劉老板朋友的外甥,劉老板特意交代你,讓你好好帶帶他,教教他砌墻的手藝?!蓖踔境f道。
陳建國看了我一眼,有些發(fā)牢騷道:“王工,怎么總是讓我?guī)降埽疫@手藝,是我祖?zhèn)飨聛淼模蠢碚f,不教外人。”
“陳師傅,我這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吩咐你,帶徒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我沒有因為你帶徒弟,一天工作量少了,克扣你的工錢吧?”王志超怒聲道。
陳建國低著頭,沒有說話。
緊接著,王志超又說道:“當(dāng)然了,手藝是你的,你不想教,我也沒辦法,我不能強(qiáng)迫你,但是,只要你有一天在我的工地上,我就有一天的權(quán)利命令你干什么,你要是不愿意,那行,現(xiàn)在就可以卷鋪蓋滾蛋,放心,你的工錢,我一分都不會少你的?!?
被一個比自己小十多歲的年輕后生指著鼻子訓(xùn),陳建國的臉色十分難看難看,不過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
“王工,我也沒說不帶徒弟啊?!?
“那就給我好好帶,兩個月之后,我要見到成效?!蓖踔境f道。
陳建國說道:“王工,這砌墻的手藝雖不難,但也不簡單,兩個月的時間,怕是有些短吧,有些悟性不夠的人,兩個月根本學(xué)不會。”
“那你說,要給你多長時間?”王志超問道。
陳建國說道:“至少也要三個月吧。”
“那行,我就給你三個月的時間?!?
王志超說罷,看向我:“洪宇,你就跟他好好學(xué),他要是不好好教你,你跟我說。”
“好的,謝謝王哥。”我點了點頭,心里對陳建國這位老師傅不愿意教我手藝的事,其實并不記恨。
我畢竟和人家非親非故,人家不愿意教我,那是非常正常的。
即便陳建國是我老家親戚,我想要學(xué)人家的手藝,也要提著東西上門求人家,在征得人家同意后,才有資格學(xué)。
像王志超這種,利用手中的權(quán)勢,硬逼著陳建國教我手藝的事,我其實是不太贊成的。
但畢竟王志超是為了我好,我也就沒說什么。
“好了,都開始干活吧,一個月之后,這棟樓要封頂,完不成任務(wù),都給我卷鋪蓋滾蛋,別干了?!?
“洪宇,你就跟在陳師傅身邊好好學(xué)。”
王志超吩咐了幾句后,工人們都開始忙碌起來。
我把手里的包裹存放好,然后跟在陳建國屁股后,乘坐吊機(jī),前往施工的樓面上。
“陳師傅,您抽煙。”
我主動從口袋里,拿出了中華煙,雙手遞給陳建國。
“不好意思,我不抽煙。”
陳建國擺手拒絕了,沒有接我的煙。
我略有些尷尬,把煙放回了煙盒,揣回了口袋里。
“你是哪的人?”
陳建國忽然問我。
“贛省的。陳師傅,你呢?”
“山東。”
“哦?!?
陳建國這人話不多,簡單問了我兩句后,就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