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戲散場了。”
正說著,卻見后面的空地上,原本坐在戲臺前的一千多人,開始烏泱泱的移動,那些人紛紛走向自己的交通工具。
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
上午的演出結(jié)束,觀眾們自然是各回各家吃飯,等下午兩三點再來。
等烏泱泱的大部隊離開不久,天邊突然開始炸響,一門門禮炮不斷的升空。
這個時間燃放煙花。
那肯定是開飯的信號了。
“走吧,不等了?!?
陳澈推開車門,準備下車,示意著范飛陽他們一起,去席上吃一頓去。
自從他們這邊結(jié)婚流行去酒店以來,陳澈真是很久都沒吃過農(nóng)村的大鍋菜了。
正好這個時候陳澈的電話又響了,是爺爺打過來的,讓他去吃飯。
“走走走?!?
陳澈沒再耽誤時間,帶著下車的范飛陽兩人,重新走向老宅的胡同里。
從胡同里出來,回到主干道上,區(qū)別于半個多小時前,靈棚這邊已經(jīng)掛滿了裝飾,估計也沒有多少工作量了。
路上碰見不少熟人,其中一個叫王巖風的表哥,帶他們?nèi)チ顺燥埖牡胤健?
在王志宇他們家旁邊有一個寬敞的胡同,可以通往村中心那條主干道,在這個胡同里,此時布置了一條長長的餐棚。
像爺爺之前他們用的圓桌,這條胡同里擺了幾十桌,此時人影綽綽。
“風哥,還有桌子嗎?我們?nèi)ネ饷嬖僦б粡堊雷?,我還有幾個朋友要來,沒有菜也沒關系,我們吃碗菜就可以了?!?
范飛陽沒有任何不好意思,蹭飯的話是張口就來,沒有客氣的意思。
今年已經(jīng)三十多的王巖風,是王志宇他們這一輩的老二,長的很瘦也很老實。
“桌子?”
王巖風聞一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看向范飛陽兩人示意道:
“在院里,跟我來?!?
沒多久,一張農(nóng)村場間的流水席圓桌,就被放在了大街上的邊邊。
這邊陽光充足,多少暖和點。
陳澈也提著一堆伸縮的凳子回到這里,等一次性餐布鋪好,凳子也分圓了周邊,幾個人商量著,誰去取菜。
最后,陳澈和斬岳負責守著桌子,以免被其他人占了,范飛陽、王龍偉和來熙一起去取菜,分工明確又合理。
陳澈之所以另外要一張桌子,不是因為矯情,而是這里的桌子隨便坐。
他們幾個人湊不齊一桌,別人過來坐又趕人家什么的,不如在外面開一桌。
冬日的陽光斜斜照在陳澈身上,帶來一絲稀薄的暖意,他摸出那盒新拆的九五之尊抽出一根在鼻尖嗅了嗅。
沒有著急點燃,他只是目光放空的看著不斷忙碌穿梭的人群,以及身后那條被裝飾得肅穆又帶著幾分夸張華麗的過道。
斬岳依舊站在他的旁邊,像兩尊沉默的雕塑,與這鄉(xiāng)村喪事的喧囂格格不入,卻又因陳澈的存在而顯得合理。
來熙可以吃飯,斬岳不能。
不是區(qū)別對待。
而是安保的規(guī)矩。
如果真有人下毒的話,可以保證一個人是清醒的,從而繼續(xù)完成任務。
雖然不太可能有人下毒。
但這就是保鏢的工作。
斬岳甚至都不坐,只是直直的站在他身后不遠處,陳澈也沒有強求。
沒過多久。
范飛陽幾人便一人端著一個托盤回來,筷子、饅頭、一碗碗燴菜放到桌上。
不銹鋼碗里是熱氣騰騰的大鍋菜,濃郁的香氣瞬間驅(qū)散了清冷。
典型的冀南鄉(xiāng)村做法,小酥肉、白菜、皮渣、豆腐、腐竹等燴成一鍋,湯汁油潤,上面還點綴著幾根蔥綠白嫩的小蔥。
“嚯,聞著就香?!?
范飛陽把一碗最多的放到陳澈面前,又遞過來一個饅頭,笑著說道:
“趁熱吃,院里還有羊湯呢,我跟龍偉再去拿幾碗,你喝幾碗?”
陳澈撕開一次性筷子道:
“別弄太多,別浪費了?!?
等范飛陽他們走后,又有幾個人拿著東西走了過來,陳澈不認識。
鹵牛肉、鹵燒雞、涼拌豆腐干、姜汁藕片、驢肉香腸、涼拌皮蛋、涼拌羊肉。
兩個女人應該是做飯的團隊,放下七道涼菜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緊接著她們后面,王巖風帶著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來到了陳澈面前道:
“新新,這邊有啤酒有水?!?
陳澈連忙道:
“別管了哥,我們自己開就行。”
說著話,男孩已經(jīng)撕開紙箱,把一瓶瓶恒大冰泉放在了餐桌上。
陳澈看著男孩,又看看放下一箱啤酒的王巖風,有所猜測的問道:
“這是坤坤?這么大了已經(jīng)?!?
陳澈有印象,王巖風有一個親弟弟,好像是叫什么坤來著,比他小五歲。
王巖風笑道:
“沒錯,我弟,你經(jīng)常不在家,家里人都認不好了,應該經(jīng)?;貋淼?。”
正在這時,王澤陽和王志宇并肩走了過來,準備拐進胡同里時,發(fā)現(xiàn)了前面路邊的陳澈幾人,立馬走了過來道:
“新新,你怎么在這兒。”
說話的是王澤陽,他走到跟前跟王巖風兄弟倆點頭示意后,繼續(xù)說道:
“南院都準備好了,你爸他們也在哪,你在外面吃不冷嘛?!?
陳澈道:
“我不知道啊,在哪吃不是吃,外面這么多人都在,又不是冷我一個人?!?
不用王澤陽多說,陳澈就知道,老爹他們又被奉為了座上賓。
現(xiàn)在室外溫度是-4c,盡管陳澈找了一個陽光充足的地方,仍然很冷。
是說話冒煙,寒風瑟瑟的冷。
他們肯定是在家里,有暖氣的地方安排了幾桌,難怪不見陳天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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