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許、要、天、天、開、心、哦…小、許、今、天、要、聽、什…”
許嘉柔一時間愣住了,看著那個搖晃的小熊,又看向陳澈帶笑的眼。
陳澈在這時將小熊掛件塞進她手里,側(cè)身讓開位置,示意她看向房間里面。
下一刻,許嘉柔的呼吸微微一滯。
眼前是一間寬敞的套臥。
雖然不是粉撲撲的,裝修上比較中性,只是簡單的現(xiàn)代輕奢簡約風,而且并沒有生日裝飾,卻顯得溫馨而舒適。
更重要的是,此刻房間里的一切幾乎都被各式各樣的禮物盒淹沒了。
床上、沙發(fā)上、地毯上、甚至窗臺上,堆滿了大小不一、包裝精美的盒子,絲帶和彩紙在燈光下閃爍著細膩的光澤。
每一個禮物盒上都貼著一張小小的卡片,上面寫著簡單的標簽:
「你喜歡這個作者的漫畫,全套?!?
「冬天快到了,手套也要可愛一點?!?
「睡不著的時候,讓它陪你?!?
「收集陽光的小瓶子。」
「猜你會喜歡這個味道。」…
眼前的琳瑯滿目,幾乎都是陳澈知道她如今和未來,會喜歡的一些小東西。
此刻,它們像是一片突然涌現(xiàn)的、專屬于她的寶藏海洋,無聲洶涌著。
這比那枚昂貴的藍寶石戒指,更直接、更純粹的擊中了她的心。
她怔怔站在一個相框前,看著里面青澀的自己和陳澈,手指無意識的攥緊了那只毛茸茸的小熊,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發(fā)不出任何聲音,眼眶卻迅速的再次泛紅。
陳澈走到她身邊,目光掃過那張不算特別清晰的照片,輕笑著解釋道:
“你還記得這張照片嗎,當時是初中畢業(yè)照上,張欣然拿著他拿破手機給咱們拍的,我洗出來后依舊很模糊?!?
當時畢業(yè)時,有學校組織的攝影師,可陳澈和許嘉柔都沒有拍成。
還是當初上學時,一個陳澈的好哥們,拿自己的手機幫他們拍了這張照片。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這個時間陳澈都把這張照片給丟了。
因為陳澈換手機時沒有備份,當時也沒有把這張照片,上傳到qq空間上。
還是上一世2023年,陳澈和張欣然重新加上微信,聊著聊著對方發(fā)了這張照片,他才知道還有這張照片。
這張照片,算是學生時代,且是陳澈和許嘉柔穿著校服唯一的一張合照。
他自然是發(fā)給了當時的黃桃。
然而,并沒有激起什么浪花。
重生回現(xiàn)在,陳澈自然不用等到2023年讓張欣然發(fā)給他,直接要了過來。
其實,不管是這張照片還是這一屋子的禮物,陳澈計劃里都沒打算現(xiàn)在送,準備留給生米煮成熟飯的那一夜。
可惜,許嘉柔沒給他這個機會。
在陳澈身旁,許嘉柔的指尖微微發(fā)顫,輕輕撫過相框玻璃表面。
照片里,穿著洗得有些發(fā)白藍色校服的少年和少女,并肩站在初夏蔥郁的槐樹下,背景是母校略顯陳舊的紅磚小白樓。
兩人的笑容都帶著幾分屬于那個年紀特有的靦腆和局促,陽光透過樹葉縫隙,在他們身上灑下斑駁的光點。
照片確實模糊。
甚至能看見細微的噪點,卻無比真實的凝固了一段早已流逝的時光。
那段許嘉柔以為只有自己還小心翼翼珍藏著的時光,她以為他早已忘了。
“……你還留著?”
許嘉柔皺著鼻子,聲音輕得像耳語,帶著難以置信的微顫,記憶里,陳澈那時候?qū)@類事情總是顯得漫不經(jīng)心。
“不是留著,是找回來的?!?
陳澈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同樣很輕,像是怕驚擾了照片里定格的那個夏天。
“費了點功夫,才從張欣然那老手機里挖出來,他還笑話我念舊。”
他頓了頓,側(cè)頭看向許嘉柔:
“但我記得的,小許…很多事?!?
他的目光掃過房間里堆積如山的禮物,語氣里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輕松的笑意,試圖沖淡空氣中過于濃稠的感傷:
“這些也是,可能沒有那些戒指項鏈那么值錢,但我想著,總得讓你知道,我有關注你真正喜歡什么,需要什么?!?
說著,他拿起手邊一個扁平的盒子,晃了晃,里面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
盒子上貼著的卡片寫著聽說這個拼圖圖案很難,要不要挑戰(zhàn)一下?
“我知道的,一到拆東西的時候你最開心了,所以我準備了這么多,都是日積月累攢出來的,今天一并帶給你,往后我還會準備更多更多,心里希望你能永遠這么開心,做一個簡簡單單無憂無慮的人?!?
許嘉柔順著陳澈的動作,看向那一片雖多卻不顯雜亂的禮物海洋。
從數(shù)不盡的毛絨玩偶到小巧的首飾盒,從精裝書籍到像是手工制作的陶瓷杯。
琳瑯滿目,幾乎涵蓋了所有她能想到和想不到的細小喜好。
不由得。
一種難以喻的暖流,混夾著更深的酸楚,沖撞著許嘉柔的心房。
眼淚毫無預兆的再次從她眼眶里滾落,這一次,不再是純粹的難過和掙扎,而是摻雜了太多的感動、無措和心軟。
許嘉柔慌忙低下頭,想用指尖去擦,手里的相框和小熊卻礙事的占著地方。
陳澈看到這一幕,直接從床頭柜抽了一張紙巾,遞到她的面前。
“這個?!?
等許嘉柔接過紙巾,陳澈又他指了指對方手里的小熊,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對了小許,它是可以錄音的,剛才那句是我錄的,你可以重置錄你自己的,或者我現(xiàn)在給你vip定制一個,比如我重新錄一個:小許你是一個大笨蛋。”
陳澈故意把最后咬的很重,帶上了他們年少時熟悉的、逗弄她的玩笑語氣。
許嘉柔正握著紙巾按在眼角處,聽到陳澈的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發(fā)出一點細微且?guī)е耷坏臍庖?,嗔怪道?
“你才是大笨蛋。”
她終于抬起頭,紅紅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琉璃,望向眼角帶笑的陳澈。
“你…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