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慧聞小臉一變,她就知道這種談資是瞞不了其他人的,盡管張欣玉不在,但對方的八卦屬性完全是拔尖水平。
說起來,她和張欣玉的關系,如今剛好到了可以開這種玩笑的地步。
陳嘉慧和張欣玉并不是同一批進公司的空姐,不過兩人是學姐和學妹的關系,都就讀于位于羊城的羊城民航技術學院。
張欣玉要比她早進公司兩年。
而兩人之所以關系比較好,主要還是之前分住過一個宿舍。
后來張欣玉交了男朋友就搬出去了,但兩人關系一直保持著,再者公司總?cè)藬?shù)并不多,兩人同一機組的概率挺大的。
未來,大恒航空會在燕京大興國際機場再開設一個運營基地。
但如今大恒航空只在鵬城有基地,燕京和滬海只是一個分公司的辦事處,絕大部分的員工,目前都是在鵬城招聘的。
…
見陳嘉慧低頭不說話,算是默認,張欣玉不由咯咯咯笑了起來。
她隨即想到了什么,開始模仿起別人描述中陳嘉慧和陳澈當時的樣子,故意拖長了腔調(diào),眼神飄忽迷離的看向遠方:
“我走了,你好好工作,知道了,你也快去忙吧,那鵬城見,好的…”
聞,陳嘉慧這次是真社死了,她沒想到對方不在場,連她說的什么都知道。
張欣玉模仿得惟妙惟肖,尤其是后半段,那眼神、那語氣,活脫脫就是陳嘉慧當時依依不舍又強裝鎮(zhèn)定的模樣。
陳嘉慧只覺得一股熱氣“轟”的沖上頭頂,剛淡去的脖頸再次染上一層緋紅。
簡直想當場找個行李艙鉆進去。
“張欣玉!你要死啊!”
陳嘉慧壓低聲音,又羞又惱的撲過去,作勢要去捂她的嘴。
“這里還有別人呢,小聲點!”
張欣玉靈活的往后一躲,臉上促狹的笑意更濃了,那雙眼睛亮得像探照燈,精準的捕捉著陳嘉慧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怕什么?機艙就剩咱們幾個收尾的,離得遠著呢,快說快說!”
她湊得更近,幾乎貼著陳嘉慧的耳朵,聲音壓得極低卻充滿興奮問道:
“那個男人走的時候,是不是這么跟你說的,我聽說大家的眼神都意味深長了,還有你,嘖嘖,那小眼神都快黏人家背上去了,跟送情郎似的,快說,你們在包廂里那么久,都干什么了?是不是…嗯?”
她壞笑著用肩膀撞了撞陳嘉慧,尾音拖得長長的,充滿了暗示。
陳嘉慧被她撞得一個趔趄,心慌意亂,感覺剛才和陳澈在包廂里那些親密的畫面、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觸感和聲音,此刻仿佛都透過張欣玉那雙八卦的眼睛被看穿了。
她極力維持著鎮(zhèn)定,低頭用力整理著手中的毛毯,疊得棱角分明。
“沒…沒干什么就是…就是正常的服務啊,像以前一樣送餐送水,介紹設施…他…他有點暈機,我多照顧了一下而已!”
她的辯解蒼白無力,甚至說著說著連她自己聽著都覺得心虛。
“暈機?哈!”
張欣玉夸張的嗤笑一聲,顯然一個字都不信,她目光如炬,像掃描儀一樣上下打量著陳嘉慧,突然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指著她的耳朵和脖頸驚呼道:
“哎喲喂,我說嘉慧,你這耳朵怎么紅得跟煮熟的蝦似的?還有脖子這里…這紅印子是什么?蚊子咬的?咱們飛機上什么時候養(yǎng)蚊子了?還專咬脖子和耳朵?”
陳嘉慧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脖頸側(cè)面,那里確實殘留著被陳澈用力親吻吮吸留下的淡紅印記,之前整理制服時沒完全遮住。
這下真是百口莫辯,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臉上涌,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你…你別問了,其實就是…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張欣玉你別那么齷齪呀。”
“碰一下能碰成這樣?”
張欣玉依舊不信,反而像發(fā)現(xiàn)了驚天秘密般興奮的拍了一下手道:
“我就知道有情況,快老實交代,他的身材是不是特別好?他是不是特別會撩?你們在包廂里是不是……嗯?”
張欣玉說著再次湊近,眼神亮得驚人,模仿著男人的氣音又追問道:
“親上了?抱了?還是…更進一步了?樓上可是有這種有利條件的?!?
她大膽的比劃了一個手勢,眼神曖昧的掃過陳嘉慧微微凌亂的制服下擺。
“沒有沒有,沒有更進一步!”
陳嘉慧脫口而出,話一出口才驚覺失這豈不是間接承認“親上了、抱了”?
這一刻,她的臉瞬間紅得能滴血,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哦~”
果然,張欣玉拖長了調(diào)子,臉上露出了然于胸、得意洋洋的笑容道:
“我就說嘛,難怪乘務長讓你去服務頭等艙,原來是給你倆創(chuàng)造機會去了,可以啊陳嘉慧,不聲不響就釣到這么大的金龜婿,那個男人是不是特別有錢,是哪家大集團的公子哥,這些你都打聽到了嗎?”
張欣玉越說越激動,仿佛被陳澈青睞的是她自己,抓著陳嘉慧的胳膊搖晃。
“快說說!他的手…摸起來感覺怎么樣?他親你的時候…是不是特別霸道?”
陳嘉慧被她晃得頭暈眼花,聽著她連珠炮似的追問,尤其是那些關于“摸”和“親”的露骨問題,讓她又羞又窘。
她用力掙開張欣玉的手,臉上紅一片白一片,聲音帶著點哭腔:
“張欣玉,這些都沒有,你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你別瞎猜了沒有的事,我…我要去整理前面的座椅了!”
陳嘉慧抓起旁邊一個空的回收袋,轉(zhuǎn)身就想逃離讓她極度社死的“審訊現(xiàn)場”。
“別跑??!”
張欣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臉上依舊笑嘻嘻的,但眼神卻多了幾分認真。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她壓低聲音,語氣真誠了些。
“不過嘉慧說真的,如果真是個極品富二代且真對你有意思,你可要抓住機會啊,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你想想,以后還用這么辛苦飛航班嗎?直接當闊太太享福去了!”
她環(huán)顧了一下略顯凌亂的經(jīng)濟艙,語氣帶著一絲對未來的憧憬。
陳嘉慧被她拉得停下腳步,聽著她的話,心中五味雜陳。
陳澈的身影、他的溫度、他的話語、他的霸道和溫柔,還有那張被她塞在制服內(nèi)袋里的銀行卡,都清晰的浮現(xiàn)在腦海。
張欣玉描繪的未來固然誘人,但現(xiàn)在想想那份突如其來的巨大差距感和不真實感,以及內(nèi)心深處對這份關系走向的迷茫和隱隱的擔憂,讓她無法像張欣玉那樣單純興奮。
“我…”
陳嘉慧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否認在這時已經(jīng)十分的蒼白。
但抓住機會?
她何嘗不想。
可陳澈那樣的男人,陳嘉慧現(xiàn)在清醒下來總覺得對方的世界離她太遙遠了。
這份突如其來的“餡餅”,沉甸甸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乘務長的聲音從前艙傳來,帶著工作的嚴肅:
“欣玉,嘉慧!你們倆的動作快點,經(jīng)濟艙b區(qū)的垃圾還沒清理完,航后檢查單趕緊核對一下,地勤在催了!”
這聲催促如同救命的鐘聲,瞬間打破了兩人之間曖昧又緊張的八卦氛圍。
張欣玉吐了吐舌頭,立刻收斂了嬉皮笑臉,看向前面的乘務長應聲道:
“知道了,馬上好!”
緊接著。
她對陳嘉慧做了個“回頭再拷問你”的口型,然后麻利轉(zhuǎn)身投入到工作中。
陳嘉慧也松了口氣,感激的看了一眼乘務長的方向,趕緊低頭繼續(xù)整理座椅。
仿佛要把所有的羞澀、甜蜜、迷茫和那一點點濕意帶來的不適,都用力的、一絲不茍的疊進那方方正正的毛毯里。
只是她微微發(fā)燙的臉頰和偶爾失神望向舷窗外蘇西機場的眼神,泄露了她遠未平靜的心湖,再次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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