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大青山南麓,云州。
折蘭王的金帳內(nèi),氣氛同樣壓抑而憤怒。
渾身浴血、甲胄殘破的鐵木爾,帶著僅存的幾十名狼狽不堪的親衛(wèi)跪在帳下。
折蘭王須發(fā)戟張,如同一頭暴怒的雄獅,將手中的金杯狠狠砸在鐵木爾面前的地毯上,瓊漿玉液濺了鐵木爾一臉。
“廢物!飯桶!一千精銳!本王給你的一千草原雄鷹!就這么葬送在戈壁灘上了?”
“連個鹽湖的邊都沒摸到,就被趙暮云那黃口小兒殺得片甲不留?鐵木爾!你還有臉回來見我?你讓本王的臉往哪里擱?”
折蘭王的咆哮聲震得金帳嗡嗡作響。
鐵木爾緊咬著牙關(guān),額頭青筋暴起,臉上混雜著疲憊、屈辱和不甘。
他深深低下頭:“大王息怒!末將…末將無能!中了趙暮云的奸計!那魔鬼巖地形詭異,伏兵四起…蓋倫、祖安兩位百長皆力戰(zhàn)殉國…末將拼死才…”
“住口!”
折蘭王粗暴地打斷他,“敗了就是敗了!找什么借口!”
“我啟用你,想給你機會,可惜你不中用??!”
“折損如此慘重,你還有何面目統(tǒng)領(lǐng)部落?滾下去!給本王好好反?。]有命令,不得離開云州半步!”
鐵木爾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和深深的怨懟。
他浴血拼殺,僥幸逃回,得到的不是撫慰,而是如此當眾的羞辱和近乎囚禁的懲罰?
折蘭王如雪片般飛入京城,胤朝皇帝迫于壓力,極有可能將趙暮云調(diào)離朔州!只要他一走,朔州防線必生變數(shù),屆時便是我草原雄師南下之機!銀州鹽路,亦可圖之!”
折蘭王聽得連連點頭,臉上的怒容終于被興奮取代:“妙計!韓相此計甚妙!呼延牯!”
“屬下在!”
“立刻按韓相所去辦!不惜代價,讓胤朝的朝堂吵起來!務必要把趙暮云從朔州給本王攆走!”
“遵命!”
呼延牯領(lǐng)命而去。
一場針對趙暮云的政治風暴,在太子府與北狄不約而同的推動下,于胤朝京城和北狄王庭同時醞釀,陰云正向著朔州滾滾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