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尾指勾著垂落的發(fā)絲放在耳邊,神態(tài)溫柔,說出的話卻令陳致遠(yuǎn)一瞬間陷入恐慌,
    “你是為了你自己,為了在首長面前搶功勞,其次才是我,不要把你的私心說得那么大義凜然。”
    “朱珊告訴你陳耀祖的位置后,你多的是機會告訴郝連長,和他們一起包圍倉庫,共同抓捕陳耀祖,可你沒有。你甚至連去抓陳耀祖的時間都是算計好的?!?
    “我一開始來衛(wèi)生院,確實存了愧疚的心,畢竟陳耀祖是因為我才會追來農(nóng)場,可這份愧疚的心,在你一次又一次的胡鬧中,已經(jīng)磨盡了?!?
    “我會留下來,是因為剛來農(nóng)場時,你曾無私地幫過我,我會幫你找治療的辦法,但也僅限于此。”
    陳致遠(yuǎn)低垂著頭,
    蘇念起身,“現(xiàn)在的你,比我剛來農(nóng)場時候遇到的你,差遠(yuǎn)了,以前的你陽光開朗,令我想要靠近,現(xiàn)在的你,陰暗得讓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我下午回農(nóng)場,有時間我會來看你,希望那時候的你能想通?!?
    蘇念開門離開,
    周牧野緊隨其后追出去。
    寂靜的病房內(nèi),只剩下點滴‘滴答滴答’的墜落聲,
    陳致遠(yuǎn)脫力般地躺在病床上,用手遮住眼,試圖給自己留下最后一絲尊嚴(yán)。
    他把自己活成了笑話!
    自以為是的好算計,卻早已被所有人看穿,猴子撈月一場空,想要的沒得到,還搭上了自己的后半生。
    低沉壓抑的嗚咽聲在病房內(nèi)響起,蘇念和周牧野默契地停住腳步。
    周牧野摸了摸自己被曬成古銅色的臉,眉頭緊蹙,“你喜歡陳致遠(yuǎn)那種小白臉樣式的?”
    “???”
    蘇念眉頭蹙了蹙,“我什么時候說喜歡小白臉了?”
    周牧野神態(tài)嚴(yán)肅,“就剛才,你說你想靠近他?!?
    蘇念翻了個白眼,
    “周大營長,你的腦子呢?我還想靠近王姐呢,我是不是也喜歡王姐?”
    估摸陳致遠(yuǎn)這時候也不想看到他們兩人,蘇念和周牧野也沒再進去,
    等郝連長拿著檢查結(jié)果回來后,兩人去供銷社和國營商店買了一大堆東西,一起帶回農(nóng)場。
    顛簸的車輛適合瞌睡蟲繁殖,車剛駛出幾公里,蘇念已經(jīng)抱著福寶歪在車上睡著了。
    周牧野從后視鏡看到母女歪在一起睡覺的畫面,心被柔意塞得幾乎要漲開,
    他默默放慢車速,試圖讓兩人睡得更安穩(wěn)一點。
    “蘇念,醒醒,到家了?!?
    蘇念被叫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睡了一路,她迷迷糊糊坐起身,蓋在身上的大衣滑落,帶著淡淡的煙草味。
    掃過周牧野只穿著毛背心的上身,她指尖勾了勾,
    “把大衣給我們蓋,你就穿個背心,不冷?”
    周牧野薄唇勾了勾,
    “組織說了,再苦不能苦群眾,再凍不能凍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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