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玉笑而不語,想起徐霄晏,他眉眼間比往日多了幾許柔情蜜意。
慕容川看著謝景玉那沒眼看的模樣,又氣又惱,“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么風(fēng)把我們的謝世子從溫柔鄉(xiāng)里吹進(jìn)宮的?”
謝景玉臉上的笑容被收斂得一干二凈,他安靜地看著慕容川,“舅舅,可屏退左右嗎?”
慕容川微微詫異地挑眉,剛毅鋒利的面龐輪廓上帶著幾絲似笑非笑,“景玉還真有要事找舅舅??!”
“舅舅?”謝景玉和慕容川如出一轍的鳳眸里帶著惱意。
“好了,不逗你了?!蹦饺荽ㄉ裆粍C,氣勢不怒自威,“都退下吧。”
“諾!”眾人異口同聲。
甭管明處,暗處的人都極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其中一個(gè)眼角帶痣的太監(jiān)腳步頓了頓。
“師父?”他身后的小太監(jiān)提醒道。
眉頭帶痣的太監(jiān)臉上笑瞇瞇的,眼角布滿了魚尾紋,“嗯?!彼p輕頷首,繼續(xù)往外走。
謝景玉的視線不動(dòng)聲色地觀察著那些離開的背影。
“景玉,御書房里只有你我了,坐著說吧。”慕容川起身,繞過書案,走到謝景玉跟前,扶著他往榻上坐下。
謝景玉毫不客氣地坐下,他愜意著把玩著棋盤上的棋子。
“舅舅,侄兒想求你件事。舅舅能答應(yīng)嗎?”謝景玉微微傾身,朝著慕容川看去,神情極為認(rèn)真。
慕容川抿了口茶湯,愜意往后一靠,額頭上的皺紋輕輕舒展開來,“如果是謝王府的事情,那你就不必開口了!”
“往日看在你的面子上,那些惡心人的事,我能不計(jì)較就不計(jì)較。但如今竟敢膽大包天要害你性命,再放過他們,我愧對你母親,愧對大燕的百姓!”慕容川眸底滿是不悅,氣勢嚇人。
“不是他們的事!”慕容川的怒氣令謝景玉心頭微澀,不愿談及謝王府一眾人事,“我今日只為舅舅而來!”
“哦?”慕容川詫異極了,“為寡人而來,那可真是稀奇了!”
“陛下!”謝景玉極為無奈地捂額,“侄兒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
“嗯嗯,你說吧?!蹦饺荽ú灰詾槿?,腦中想著給謝景玉賜婚一事。
“侄兒昨晚做了個(gè)噩夢,夢見舅舅走了!”謝景玉仔細(xì)措辭著。
“混賬!”慕容川的臉頓時(shí)黑了,他不悅地瞪著謝景玉!
“舅舅你甭管我混不混賬!反正這事兒你要上心!侄兒不知道你是如何丟了性命的。宮里如何害人命的陰私,舅舅你比我清楚!舅舅從這一刻開始就要提防!”
謝景玉胡亂的扒了扒頭發(fā),很是焦躁,“不信任的人舅舅就別讓他們近身了,再信任的人,舅舅也要重新查證,篩選過,才能近身伺候!”
“就為了你這么一個(gè)沒來頭的噩夢,舅舅這里就要大動(dòng)干戈?”慕容川嘴角一抽,一臉無語地看著謝景玉。宛若在看一個(gè)胡鬧,不講理的頑童!
謝景玉沉默了,眼眶微紅,“舅舅,我知道是自己無理取鬧了。但你是這個(gè)世上,我唯一在意的親人!我不想,也不愿你出事!”
“舅舅,若你出事了,侄兒在這個(gè)世上就真的再無親人了!”謝景玉滿身的頹然和難過,“舅舅難道真的舍得把侄兒一個(gè)人留在世上,任人磋磨嗎?”
慕容川心口一窒,想到謝王府的那一灘爛人爛事,他這個(gè)侄兒打小受到的委屈,他心里頭就極為不痛快!
“行,舅舅都聽你的?!彼焓置嗣x景玉的腦袋,嘆了口氣,就當(dāng)為了安謝景玉的心吧。
“那你立刻執(zhí)行!”謝景玉單手撐著下巴,執(zhí)拗道。
慕容川瞪著謝景玉,蒲扇一樣的大掌往他頭頂一拍,“你可別得寸進(jìn)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