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說的,任何…人!”
那嬤嬤被她嚇得渾身一哆嗦,立刻就不敢多了。
青禾的心臟仿佛都要蹦出來了,不過還是毫不猶豫的領命道:“是!奴婢這就去
“等等!”云芷把她喊住了,發(fā)出第二個命令,要比之前的更緊迫一些。
“你親自帶幾個得力的隨從立刻去崇文館!以最快速度把澈兒接回宮來!”
“記住無論遇到什么人、采取何種手段,都要保證澈兒平安返回長信宮!”
保護澈兒啊!這是她此刻唯一的想法。
澈兒是她的命,也是唯一把能護住自己的盾牌,更是唯一的致命之處。
“婢女遵命!”
青禾重重地點了點頭之后,就立刻轉身跑出去了。
云芷一串又一串的命令下達,原本亂成一團的長信宮,如同一臺精密的機器一般,飛快而又井然有序地運轉起來。
吱呀—嘎嘎—沉沉的大門一扇扇關上,發(fā)出沉重的落鎖聲音,在寂靜無聲的夜晚里回蕩出去很遠,每一個聲音都好像打在所有人的心口一般。
長信宮,這座華美的牢籠,在此刻,變成了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云芷站在庭院當中,她身上未卸下的湖藍華服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她能聽到遠遠傳來隱約的喧嘩和哭喊聲。
她能聽到禁衛(wèi)軍調動時盔甲相撞發(fā)出的鏗鏘聲響,她更聽得到那一陣陣昭告著宮門落鎖的巨大轟鳴。
整個皇宮都被封鎖起來,她被困在這里。
但是這也給她和即將回歸的兒子爭取到一線生機。
時間在讓人窒息的等待中慢慢逝去,云芷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自己的血液快要凝固才感覺出時間的存在。
不久,遠處傳來青禾帶哭腔的呼喊聲。
“娘娘!小皇孫回來了!”
云芷緊繃著的身體立刻松弛下來,急忙往宮門方向走去。
剛打開了一道縫的宮門外,小小的蕭澈被青禾緊緊地抱在懷里,顯然也被這陣仗給嚇到了,一雙和云芷一模一樣的眼睛蓄滿了淚水,可他懂事,并未哭出聲來,只是,在看到了云芷的那一瞬間,嘴扁了扁,哽咽著喊了出來。
“母妃…”
云芷一把將兒子摟進懷里,感受著兒子身上溫暖的,微微發(fā)抖的小身板兒,那顆被架在火上烤的心,終于落了實?!俺簝簞e怕,母妃來了?!?
她把兒子摟在懷里轉身沖著站崗的侍衛(wèi)再次下了命令,“關死宮門!”
當最后的一道宮門重重關緊鎖住的時候,云芷這才抱著自己的兒子,一步步走回燈火通明的內殿中。
可是她剛剛放下蕭澈還沒等安慰好他就感覺一陣奇怪的震動從腳底下的青石板上傳來。
那震動十分輕微,但很有規(guī)律。咚、咚、咚、咚…一次又一次的敲擊著大地,沉穩(wěn)有力,整齊劃一,仿佛一位不知疲倦的大漢正在遠方擂鼓一般。
殿內眾人也都感到這股異樣,紛紛停下手頭的事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寫著驚疑。
“什么動靜?”
有一名宮女小聲問道。
沒有人能回答,云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快步走到窗前,側耳傾聽。
那聲音,更清楚了。
不是一踏糊涂的腳步聲,也不是倉皇奔逃的聲音。
鐵甲,千軍萬馬,鎧甲沉重,整齊劃一的行走著,聲音沉悶壓抑帶著冰冷殺氣踏在每一個心上。
而那聲音目標之明也讓人感到害怕,正好向著長信宮方向,一步一步的靠近著!
咚咚咚,離得越來越近了!越來越響了!
最后排山倒海一般的腳步聲停在距離長信宮大門不到百步的距離處。
整齊劃一,令行禁止。
一瞬間宮殿里充滿了死一般的沉寂。殿內的宮人們、侍衛(wèi)們都屏住呼吸,抓緊手中的武器凝望著那扇緊閉的宮門。
門外站著一支不知道敵我身份的鋼鐵之師,門內則是太子妃和三歲的皇長孫。長信宮儼然成了被重重包圍的一座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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