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蕭逸卻咽不下這口氣,忍著經(jīng)脈受損的痛處,直直地看著比他高了好幾個境界的林家主,“這就是你身為一家之主的威信?不覺得可笑嗎?”
“放肆!”
除了當(dāng)年的林劍天,何曾還有人敢這般頂撞他?!
林家主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真要給他一點(diǎn)顏色看。
但就在這時,兩道慘叫猝不及防地闖入了眾人的耳朵,只見林耀祖父女竟口吐鮮血地飛出了數(shù)十米遠(yuǎn)!
林家主面色大變,連忙出手接住他們,憤怒地看向手中還殘存著靈力的林劍天,全身威壓都朝自己這位大兒子席卷而去,“你!你怎么敢——”
“老夫的話你全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嗎?!”
林劍天平靜地收回手,看他們的眼神像是在看無關(guān)緊要的螻蟻,“這只是一個教訓(xùn),你們欠阿九的每一筆賬,我林劍天都會一一討回來。”
林耀祖口中不斷溢血,渾身抽搐,整個人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只能驚懼地看著他。
林瑤更是早已氣息奄奄,渾身的骨頭都碎了一樣軟綿綿地躺在地上昏厥了過去,若非林家主反應(yīng)快怕是早就命喪當(dāng)場了。
周圍的林家人的更是震驚,修為都已經(jīng)退化成這樣了,每一次出手都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林劍天還不愿意讓步嗎?他就不怕
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林劍天就是這樣的性情,從來沒有變過,讓步在他的字典里根本就不存在。
沒有證據(jù)又如何?處于劣勢又怎樣?
什么利弊,什么權(quán)衡,他就是死,也要先為女兒把這口惡氣給出了。
公儀九一怔,難得露出了錯愕的神色,猛地抬頭看向這位自己現(xiàn)在名義上的父親。
對方身著青色長袍,身形挺拔,有松竹風(fēng)骨,也像一把劍直直地立在那里,寧折不彎,無愧于劍圣之名。
可或許在旁人眼中林劍天鋒芒畢露、盛氣凌人,但公儀九卻看得出來,他已經(jīng)快支撐不住了。
為了剛剛那一擊,林劍天的修為瞬間倒退了三個等級,而且并沒有停止,還在以極快的速度潰散,根本就無法與靈皇境的林家主抗衡。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的
林家主也被他的所作所為震驚得無以復(fù)加,按理來說他看得出林劍天是強(qiáng)弩之末,也應(yīng)該出手制止,可他一時竟也說不出話來。
強(qiáng)者受人忌憚,瘋子被人恐懼。
在林家主眼里,現(xiàn)在的林劍天就是那個瘋子,不擇手段的瘋子。
誰愿意冒著生命危險(xiǎn)去出頭?
現(xiàn)場一片死寂,誰也沒敢開口,都生怕刺激到了這個曾經(jīng)的東陵劍圣。
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爹爹?!?
眾人一愣,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還下意識以為是林瑤在說話,但林瑤明明已經(jīng)暈倒了。
可不是林瑤又會是誰呢?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循著聲音發(fā)出的方向看去。
映入眼簾的卻是他們此前從未放在心上的六歲孩童、一個神志殘缺的癡傻兒。
林劍天一怔,像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一樣,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原本肅穆的臉上瞬間出現(xiàn)裂痕,聲音幾乎有些顫抖,“你、你喚我什么”
寂靜的廢墟里,公儀九的聲音并不大,卻挑動著所有人的神經(jīng)。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神色比之前林劍天動手時還要震驚,就連吐血不止的林耀祖都匪夷所思地看了過來。
六歲的稚童就這樣站在那里,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清明,難以喻的震撼人心。
她緩緩開口,“爹爹,我們回家吧,阿九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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