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lǐng)導(dǎo)看著供詞,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發(fā)出沉悶的“篤篤”聲。
“小劉,你覺得這個宋建國,是個什么樣的人?”
劉志新站得筆直,沉聲道:“領(lǐng)導(dǎo),我覺得他是個自視甚高、心狠手辣的偽君子。他算準了王麻子不敢供出他,也算準了就算事情敗露,憑借他的人脈和這件事本身構(gòu)不成重罪,他也能輕易脫身?!?
“嗯,”領(lǐng)導(dǎo)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立刻派人,去把宋建國‘請’回來。記住,是‘請’?!?
“是!”
***
夜色深沉,宋建國被“請”到公安局時,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帶著一絲被打擾清夢的不悅。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一絲不茍的衣領(lǐng),看著坐在對面的劉志新,語氣頗為倨傲:“同志,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嗎?我明天一早,還有筆生意要談呢?!?
劉志新將王麻子的供詞復(fù)印件推到他面前,面無表情地說:“宋建國,看看吧。王富貴已經(jīng)全招了。”
宋建國連眼皮都沒抬,只是輕蔑地嗤笑一聲。
“王富貴?一個爛賭鬼的話,也能當證據(jù)?我不過是看他家有病人可憐,資助過他兩次。誰知道他會打著我的旗號出去招搖撞騙?這年頭,真是好人難做?!?
他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顯然是早就盤算好的說辭。
劉志新看著他這副有恃無恐的模樣,也不動怒,只是平靜地陳述:“他可不是這么說的。他說,是你指使他去騷擾霍司令的愛人蘇煥同志,意圖敗壞其名譽?!?
“笑話!”宋建國提高了音量,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跟蘇老板無冤無仇,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同志,凡事要講證據(jù)。就憑一個賭棍的攀咬,你們就要把我怎么樣?”
他的態(tài)度囂張至極,下之意,你們奈我何?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市局領(lǐng)導(dǎo)走了進來,手里還端著一個搪瓷缸。
他看都沒看宋建國,徑直對劉志新說:“小劉,審得怎么樣了?”
“領(lǐng)導(dǎo),宋同志不承認?!眲⒅拘聟R報道。
“不承認?”領(lǐng)導(dǎo)這才將目光轉(zhuǎn)向宋建國,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熱茶,語氣平淡得像是在拉家常,“宋建國同志,我們公安辦案,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可能覺得,教唆他人尋釁滋事,算不上什么大罪,頂多拘留幾天,罰點錢。”
宋建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沒說話,但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他就是這么想的。
他甚至提前咨詢過,蘇煥毫發(fā)無傷,王麻子這事兒,往大了說就是擾亂社會治安,跟他這個“主謀”關(guān)系不大,最多就是個思想教育。
領(lǐng)導(dǎo)放下茶缸,看著他,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在這兒好好想想吧。我們有的是時間?!?
說完,他轉(zhuǎn)身就走,丟下一句:“小劉,給宋同志安排個單間,讓他冷靜冷靜。”
宋建國臉色一變:“你們要拘留我?憑什么!”
領(lǐng)導(dǎo)腳步一頓,回頭,笑了笑,那笑容卻讓宋建國心里莫名一寒。
“憑你是重要嫌疑人。宋同志,好好休息?!?
門“哐當”一聲關(guān)上了,宋建國被帶到了一個臨時羈押室。他雖然氣憤,但心里卻依舊篤定,這不過是公安的恐嚇手段,等明天天一亮,他們就得恭恭敬敬地把他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