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見到霍峻,立刻恭敬地伸出手:“霍司令,您怎么親自來了?”
“少廢話?!?
霍峻根本不與他客套,“里面那個病人,你親自去檢查,動用你們醫(yī)院最好的設備,最好的方案,務必給我一個確切的結論?!?
“是是是,我這就去!”
主任不敢怠慢,立刻換上手術服,帶著兩名助手再次走進了手術室。
漫長的等待再次開始。
這一次,手術室的門很快就打開了。
主任摘下口罩,臉上同樣是揮之不去的困惑與無奈。
“霍司令,我們又做了一遍全面檢查,包括腦電圖和神經(jīng)反射測試……從醫(yī)學角度來看,老人家真的沒有任何器質性病變。他……就是單純地不醒。”
醫(yī)生也有些無奈。
每年怪病一大堆,但像這么奇怪的,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一個皮外傷,直接把人干成植物人了?
這得是造了多大的孽,才能這么倒霉?
霍峻的臉色也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接下來你們打算怎么治療?”
主任想了想:“要不先推回病房吧,安排最好的護士,24小時觀察?!?
霍峻點頭,表示沒什么異議。
很快,張大爺被護士們推了出來,他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面容祥和,仿佛只是睡著了。
眾人跟在推車后面,沿著冰冷的走廊往病房走去,輪子滾動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霍峻的手臂始終沒有離開蘇煥的肩膀,他將她往自己懷里又攬了攬,低聲安慰道:“別想太多。我剛才又問了主任,他說這種情況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先例。老人家身體底子不差,也許過兩天自己就醒了?!?
話雖如此,但誰都聽得出來,這不過是安慰之詞。
一個好端端的人,演場戲就演成了昏迷不醒,這事傳出去,怎么交代?
蘇煥的心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沉甸甸地往下墜。
張老頭老伴半年前才因為肺病去世,唯一的兒子張衛(wèi)國,是他們老兩口一輩子的驕傲。
從小就想當兵,為了通過體檢,硬是把自己吃成了個壯小伙。
歷經(jīng)波折,終于得償所愿,拿到了入伍通知書,被分配到了霍峻的軍區(qū)。
可現(xiàn)在……
蘇煥心里堵得難受,聲音沙?。骸盎艟也恢馈也恢涝撛趺锤鷱埿l(wèi)國交代……”
她的話音剛落,前方一個穿著嶄新軍裝的年輕身影便踉踉蹌蹌地跑了過來,因為跑得太急,帽子都有些歪了。
年輕人沖到霍峻面前,猛地剎住腳步,他先是強忍著悲痛,立正站好,對著霍峻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因為哽咽而嘶啞變形。
“司令!”
隨即,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紅的嚇人,嘴唇哆嗦著:“我爸……我爸他,在哪兒?”
霍峻沒有說話,只是抬起手,沉重地指向了前方那間剛剛打開門的病房。
年輕男人重重地點了點頭,再也維持不住軍人的堅毅,邁著沉重的步伐,推開了病房的門。
看著他的背影,蘇煥的心也跟著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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