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別墅的客廳里。
昂貴的真皮沙發(fā)上,秦悠的身體在不住地發(fā)抖,手機從她無力的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
剛剛她得到一個消息,霍昭昭一家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嚴(yán)重車禍,一輛失控的貨車迎面撞來,霍昭昭當(dāng)場死亡。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丈夫霍霆的手臂,眼里露出深深的懼意,“是簡洐舟……”
秦悠的嘴唇毫無血色,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一定是他,他在為那個小野種報仇!昭昭死了……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我們的熠成了?”
恐懼逐漸加深,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霍霆的臉上陰晴不定,他反手握住妻子冰冷的手,沉聲安撫,“你別胡思亂想,可能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鎮(zhèn)定,但額頭跳動的青筋卻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波瀾。
“這些日子,你就守著熠成,等他身體恢復(fù)了,也不要他去上學(xué)。到時候請老師來一對一地教他?!?
“簡洐舟就算想報仇,也找不到機會?!?
霍霆的目光掃過妻子驚恐的臉,語氣加重了幾分。
“而且,我們霍家也不是吃素的,別擔(dān)心,我們的兒子不會有事?!?
他將秦悠安撫回房后,獨自走到露臺上,撥通了一個電話。
“去查,查清楚我堂兄那場事故的肇事司機,我要他所有的資料。”
如果真是簡洐舟動的手,那他也不能坐以待斃。
掛斷電話,他一轉(zhuǎn)身,就對上了霍老夫人凝重的面容。
老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昏黃的燈光在她布滿皺紋的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
“你堂弟一家出了車禍?昭昭那孩子……怎么樣了?”
霍老夫人面色凝重地詢問。
“死了?!?
霍霆吐出兩個字。
霍老夫人渾濁的眼里閃過一絲真實的悲痛,她拄著拐杖的手緊了緊,嚴(yán)肅說道:“明天,我們一家人帶著熠成,去給念安還有簡洐舟道歉?!?
“不管他們要怎么為熙熙報仇,你們都受著?!?
霍霆的瞳孔驟然收縮。
“奶奶,要是他們要熠成的命呢?”
他幾乎是咬著牙問出這句話。
霍老夫人神色一凜,拐杖重重地敲在地上,沉聲說:“那我這把老骨頭,就跪下求他們。”
“不行!”
霍霆瞪大眼睛,情緒瞬間失控。
“就算簡洐舟想對付熠成,我們霍家難道會怕他不成?”
話音剛落,一道清脆的響聲響起。
霍霆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清晰的巴掌印,火辣辣地疼。
“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嗎?”霍老夫人氣得胸口起伏,厲聲罵道。
“要是熠成被虐待成熙熙那樣,你心中又豈會甘心?是我們霍家對不起念安和熙熙,去道歉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
她看著自己這個被驕縱壞了的孫子,眼底滿是失望。
“你不用再說什么,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醫(yī)院。”
“記住,帶上熠成?!?
說完,霍老夫人深深嘆了口氣,不再看他一眼,轉(zhuǎn)身蹣跚著離開。
霍霆捂著發(fā)燙的臉頰,面色陰沉地回到房間。
他將奶奶的話轉(zhuǎn)述給了秦悠。
秦悠一聽,整個人像是被點燃的炮仗,瞬間炸了。
“我不同意!”
她尖叫起來,強烈反對。
“我絕不會帶著熠成去道歉!”
“那天你也看到了,沈念安那個瘋子要用鞭子勒死熠成,明天要是過去了,還不知道會怎么折磨我們兒子呢!”
秦悠撲到霍霆懷里,眼淚洶涌而出,哭著哀求,“老公,我們就這么一個兒子,你不能讓他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霍霆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他抱著妻子,感受著她的顫抖,最終,他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決定。
“那今晚,你帶著熠成離開京都。帶著他出國,除了我,你誰都不要聯(lián)系?!?
“我就不相信,簡洐舟有那么大能耐,能找到國外去!”
秦悠的哭聲一頓,她抬起淚眼,臉上露出了喜悅。
只要兒子能安全,她愿意離開這里,去任何地方。
她用力地點點頭。
兩人不再遲疑,立刻開始收拾行李,動作迅速。
深夜,月光被烏云遮蔽。
霍霆提著行李箱,一手護著秦悠,一手牽著睡眼惺忪的霍熠成,悄無聲息地走出霍家老宅。
就在他們即將走出別墅大門的陰影時,一道聲音響起。
“哥,你們要去哪里?”
暗處,一架輪椅緩緩滑出,霍坐在上面,清俊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眉頭微微皺起,看著他們一家三口。
秦悠的心猛地一跳,急忙掩飾。
“回……回娘家住幾天?!?
霍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她慌亂的臉,又落在那個碩大的行李箱上。
“說謊?!?
他毫不留情地戳穿。
“你們是聽到霍昭昭死了,怕簡洐舟接下來找上熠成,所以想走吧。”
“我勸你們,還是別逃避,聽奶奶的話,帶著熠成去醫(yī)院道歉?!?
這句話徹底引爆了秦悠積壓的怨恨。
“你這是把熠成往火坑里推!”
她對著霍低吼,聲音尖利。
“霍,要不是當(dāng)初你執(zhí)意要娶那個禍害精進門,我們霍家現(xiàn)在會鬧得這般雞飛狗跳嗎?”
她將所有的過錯,都毫不猶豫地怪在了霍的身上。
被她抱在懷里的霍熠成也探出頭,學(xué)著母親的樣子,一-->>臉惡毒地咒罵。
“對!就是二叔的錯,干嘛要讓那賤女人和小野種進門,都是你的錯?!?
“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