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點,楊錚家的門鈴瘋也似的響了起來。
陸野來了。
楊錚嘆了口氣,只能認命地去開門。
門剛開一條縫,陸野就擠了進來,帶著一身夜的寒氣。
他眼底布滿血絲,開口就問:“我老婆睡哪個房間?”
楊錚趕緊攔住他,盯著這位行事向來不管不顧的前連襟:
“陸野,你看清楚,這是我家!你大半夜跑我家來找你老婆——不對,是前妻!要讓我老婆知道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那是你的事?!?
陸野根本聽不進去,語氣又冷又硬,“我只要我老婆。”
在別人家里,深更半夜,他竟這般橫沖直撞,是真沒把楊錚當外人。
話音未落,他一個虛晃,利落地繞過楊錚,噔噔噔就沖上了樓梯。
楊錚站在原地,笑著搖頭,沒攔。
*
陸野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上二樓,卻在樓梯口被攔住了去路。
攔住他的是明熾夏。
她披著睡袍,手里緊握一根棒球棍,眼神冷得像冰,將他從頭到腳掃視一遍:
“陸野,你看清楚,這是我家,不是你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深更半夜,你發(fā)什么瘋?”
陸野眉頭緊鎖,不耐煩地轉(zhuǎn)頭朝樓下喊:
“楊錚!過來!把你老婆弄回主臥去!我不跟潑婦講話!”
“你才是潑婦!”
明熾夏火氣“噌”地冒上來,揚手一棒子就砸了過去。
楊錚連忙跑上樓,見老婆動了真怒,還動了手,嚇得趕緊上前扶住她,順勢把棒球棍奪了下來:
“老婆,老婆!別動氣,千萬別大動作!你忘了你還懷著孩子呢……再怎么生氣,也得顧著肚子啊……”
“乖,棍子給我,咱不跟他一般見識?!?
陸野看著眼前這一幕:
在外威風(fēng)八面的楊廳長,此刻卻像個小心翼翼的老婆奴。
男人啊,一旦動了真情,果然都會被女人吃得死死的。
他揉了揉發(fā)痛的額角,語氣帶著疲憊:“明熾夏,我只是來找我老婆,你撒什么潑?”
“我撒潑?”
明熾夏一聽,更是火冒三丈,轉(zhuǎn)身抓起旁邊裝飾用的花盆,毫不猶豫就朝他砸過去:
“你老婆叫喬安,不叫明疏桐。離了婚還跑來騷擾我妹妹?你有病?!?
“當年我妹嫁給你的時候,你是怎么跟我保證的?你說你會好好護著她的!可你呢?你婚內(nèi)出軌!還有臉在這里喊‘老婆’?”
陸野不得不伸手接住飛來的花盆,連連后退幾步,躲開她的攻勢。
懷孕的女人惹不起。
真要把她氣出個好歹,明疏桐更不可能原諒他了。
“我沒出軌!”
他沉聲反駁,語氣斬釘截鐵。
“我呸!沒出軌?那小久是哪兒來的?分明就是你離婚前跟別人亂搞生出來的!”
明熾夏氣得胸口起伏,指著樓梯口,“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今晚我跟我妹睡!你敢闖進來試試?我……我當場閹了你!”
她眼神兇狠,語氣更是決絕,說完轉(zhuǎn)身就進了客臥,臨關(guān)門還不忘警告楊錚:
“不許幫他!把他趕出去!否則……哼!”
那聲“哼”意味十足,危險得很。
楊錚看著自家老婆這護妹心切的兇悍模樣,唇角勾起縱容的笑弧。
有點可愛。
*
客臥內(nèi)。
“姐,外面怎么吵吵嚷嚷的?”
明疏桐被吵醒了,睡得迷迷糊糊,聲音帶著剛醒時的沙啞柔軟。
“沒事,你睡你的?!?
明熾夏在床的另一側(cè)躺下,又把睡在中間的小白白往懷里摟了摟,含糊道:
“今晚我跟你們一起睡……”
明疏桐卻漸漸清醒過來,伸手擰開一盞小夜燈:
“姐,你是不是跟姐夫吵架了?”
“我跟他吵什么架?楊錚現(xiàn)在處處讓著我,加上我懷著孕,他恨不得把我含在嘴里?!?
明熾夏側(cè)躺著,悶悶地說道,“是陸野……他跑來了!!”
明疏桐瞬間被嚇醒了,睡意全無,目光下意識投向緊閉的房門,帶著一絲驚惶。
她真怕那個無法無天的男人會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