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是唯一的回答。
隊長的呼吸粗重,胸膛劇烈起伏,那枚懸停的榴彈是他視野里唯一的焦點。猩紅的彈頭,像一只來自地獄的眼睛,審視著他靈魂深處的恐懼。
“我再說一次,”簫羽打破了凝滯的空氣,“坐標。”
“哈……哈哈……”隊長忽然低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后變成了癲狂的咆哮,“你以為你是誰?神嗎?就算你殺了我,你也什么都得不到!‘創(chuàng)生’會找到你,‘回收者’會把你像垃圾一樣碾碎!你逃不掉的!”
“逃?”簫羽重復著這個詞,似乎在品味其中可笑的意味,“我為什么要逃?”
他的手依舊停在隊長的頭盔前。
“我不需要從你的嘴里得到答案。”簫羽的指尖輕輕前移,觸碰到了冰冷的金屬外殼。
嗡——
隊長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被無形的重錘擊中。他沒有感受到物理的沖擊,卻感覺自己的大腦變成了一片透明的玻璃,被一雙陌生的手肆意翻閱。
“啊啊??!滾出去!從我的腦子里滾出去!”他發(fā)出不似人聲的慘嚎。
另外三名隊員終于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他們是戰(zhàn)士,恐懼可以壓垮意志,但戰(zhàn)斗本能卻烙印在骨髓里。
“開火!”其中一人大吼,舉槍對準了簫羽。
“別管隊長了!集火目標!”另一人附和。
槍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卻不是朝著簫羽。
“老k!你瘋了!”一名隊員驚駭?shù)卮蠼?,他的手臂被子彈撕開一道口子,鮮血浸透了作戰(zhàn)服。
那個叫老k的士兵,雙眼圓睜,臉上布滿了扭曲的紋路,他調(diào)轉(zhuǎn)槍口,對著自己的同伴瘋狂掃射?!肮治铮∧銈冞@些怪物!別過來!”
“他在胡說什么?”
“他看到什么了?”
簫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只是將從隊長大腦中讀取到的,關(guān)于老k最痛苦的一段記憶,稍微加工了一下,然后投射進了老k的感知里。一段關(guān)于他的小隊在一次任務中,為了撤離而拋棄了他的家人的記憶。在他的世界里,眼前的隊友,已經(jīng)和記憶中那些見死不救的身影重疊。
“你在對他做什么!”那名精神力者掙扎著爬起來,捂著被槍托砸中的頭盔,他能感覺到一股龐大到令人窒息的精神能量籠罩了整個墓室。那不是攻擊,而是一種……支配。
“只是讓他看清了一些‘事實’?!焙嵱鸬幕卮鸷芷届o。
就在小隊內(nèi)亂的瞬間,一直站在簫羽身后的葉冰依動了。
她的動作沒有絲毫多余,干凈利落。手中的手槍發(fā)出幾聲沉悶的輕響。
噗!噗!
子彈精準地命中了那名攻擊老k的隊員的膝蓋,以及另一名試圖舉槍的隊員的手腕。兩人慘叫著倒地,武器脫手飛出。
混亂只持續(xù)了不到三秒。
老k還在瘋狂地咆哮,葉冰依已經(jīng)用兩發(fā)子彈廢掉了另外兩人的戰(zhàn)斗力。
整個過程,快到讓人無法反應。
“很不錯的配合?!焙嵱饌?cè)過臉,對葉冰依說了一句。
“你制造機會,我負責清理?!比~冰依的回答同樣簡潔,她重新裝填彈匣,槍口始終保持著對場內(nèi)的壓制。
現(xiàn)在,還能站著的敵人,只剩下那個精神力者。
“你……你這個怪物!”精神力者終于崩潰了,他放棄了抵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你不是‘源種’!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以為你們是來‘回收’我的,”簫羽反問,“連目標是什么都搞不清楚嗎?”
他收回了按在隊長頭盔上的手。隊長像一灘爛泥般癱軟下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渙散,似乎精神已經(jīng)被徹底摧毀。
“讀取完成了。”簫羽陳述著一個事實。
他看向那名精神力者?!澳銈兊慕M織很有趣,用‘創(chuàng)生’來命名,干的卻是‘回收’的勾當。自相矛盾?!?
“你懂什么!”精神力者尖叫起-->>來,“我們是在糾正錯誤!是在凈化這個世界!像你這樣的‘錯誤’,必須被清除!”
他猛地抬起頭,七竅中滲出鮮血。
“以我之名,獻祭我的精神核心!啟動‘蜂巢’協(xié)議!”他用盡最后的力氣,發(fā)出了一道無形的精神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