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昏暗潮濕,血腥味與霉腐氣混雜彌漫。
嘎吱一聲,鐵皮門被猛地拽開。
張五聽見動靜逐漸靠近,勉力抬頭,借著壁上幽暗的油燈光芒看清來人,臉色霎時慘白。
那是與他同行的伙伴,一名游騎。
“該死,必是樹林探查時不慎,露了行跡……”張五眼底最后一點光亮熄滅,徹底被絕望吞噬。
他自幼長于女真部落,深知其規(guī)——主人認可,奴隸亦可為族人。
草原奉行的是弱肉強食的文化,而非純粹的血統(tǒng),部落成員因而來源復雜,忠誠二字,薄如蟬翼。
說成是“有奶便是娘”也不為過。
他眼睜睜看著那二十三四歲的青年被粗暴地拖到鄰近的牢房。
起初,那青年還梗著脖子,試圖維持女真兒郎的硬氣。
但很快,當硬漢就遭到拷打,軍士扒光他的上衣,蘸了鹽水的皮鞭帶著破空聲狠狠抽下。
“啪!啪!”
每一下都皮開肉綻,青年凄厲的慘叫在地牢甬道中反復撞擊、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沒骨氣的軟蛋!給老子狠狠地打!輪流上刑,不準停!”龐仁、王良等人兇殘得很,環(huán)抱雙臂,在一旁厲聲喝罵,督促軍士加大力度。
青年痛得翻起白眼,眼看就要暈厥,一桶夾雜著碎冰的冷水猛地兜頭潑下。
刺骨寒意激得他一個劇烈哆嗦,神志瞬間“清醒”了,不得不繼續(xù)承受這傷口如刀剮的痛楚。
一番徹底的下馬威后,根本無需龐仁等人再多問。
當軍士“嘿嘿”怪笑著,將燒得通紅冒著白氣的烙鐵舉到他眼前時,青年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烙鐵還未沾身,他竟然如殺豬般哭嚎起來:
“我…我說!我全說!”漢語不標準,但卻能聽得清。
“我們是…是女真派來的細作!”
“哪個部落的?”審訊者厲聲追問。
“圖…啊——!”游騎剛稍一猶豫,通紅的烙鐵便迅速逼近胸膛,皮膚傳來的劇烈灼痛讓他發(fā)出更凄厲的慘嚎,“圖魯木部!是圖魯木部落!”
王良吩咐人把拷問結(jié)果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