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恒被葉凡這一連串的質(zhì)問,問得啞口無,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他想嘶吼,想辯解,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的每一個字,都會顯得無比蒼白和可笑。
因為葉凡說的,全都是事實(shí)。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跪著的人群中,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是魏征。
這位伺候了趙氏兩代帝王的老首輔,此刻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精明與城府,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和灰敗。
他沒有看龍椅上的趙恒,而是轉(zhuǎn)身,走到大殿中央,那里,一枚被趙恒跌落的玉璽,正靜靜地躺在地上。
魏征彎下腰,用顫抖的雙手,像捧著一件稀世珍寶一樣,將那枚傳國玉璽捧了起來。
他轉(zhuǎn)過身,沒有走向龍椅,而是朝著葉凡,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沉重。
他走到葉凡面前,雙膝一軟,重重地跪了下去。
他將手中的傳國玉璽,高高舉過頭頂。
“老臣……斗膽?!?
魏征的聲音沙啞而蒼老,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請鎮(zhèn)北王,登基為帝,安天下,定社稷!救萬民于水火!”
“轟!”
魏征的這一跪,這一句話,像一道天雷,劈在了金鑾殿內(nèi)每一個人的頭頂。
趙恒呆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最信任的臣子,此刻正跪在自己的死敵面前,將自己視若性命的玉璽,拱手讓人。
“魏征……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
“噗通!”
“噗通!”
殿下,那些跪著的文武百官,那些投降的將領(lǐng),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絲骨氣,齊刷刷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著葉凡叩首下去。
就連一直站在角落,面如死灰的趙愷和趙越,也對視了一眼,頹然地跪倒在地。
“臣等,恭請新君登基!”
“恭請新君登基!安天下,定社稷!”
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在金鑾殿內(nèi)回蕩。
不再有人稱呼他為“鎮(zhèn)北王”,而是“新君”。
不再有人看向龍椅上的趙恒,仿佛他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
趙恒呆呆地看著這一切,看著那枚被高高舉起的玉璽,看著那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群。
他曾經(jīng)擁有的一切,他的江山,他的臣子,他的榮耀,在這一刻,被剝離得干干凈凈。
那股支撐著他的最后的瘋狂和尊嚴(yán),瞬間崩塌。
“啊——!”
趙恒突然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悲鳴,那聲音凄厲、絕望,充滿了無盡的悔恨與不甘。
他手中的長劍在脖子上輕輕一抹,鮮血四濺,手中長劍,’當(dāng)啷‘的一聲掉在地上。
他雙眼翻白,整個人像一灘爛泥,從那張他為之奮斗了一生,也為之毀滅了一生的龍椅上,軟軟地滑了下去,失去了生機(jī)。
金鑾殿外,一輪紅日,正從東方地平線上,噴薄而出。
新的一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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