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
一種無法用語形容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徹底摧毀了那個血手幫小頭目的最后一絲意志。
“天蝎巢”這三個字,仿佛是某種禁忌的咒語,光是被人提起,就足以讓他崩潰。
他癱在地上,身體劇烈地抽搐著,渾濁的液體從褲管里流出,散發(fā)出難聞的騷臭。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語無倫次地哀求著,涕淚橫流。
“我這種小角色……怎么可能知道那種地方……”
“只有……只有血手哥……我們老大,只有他……才有資格和那邊的人直接聯系……”
陳默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這種安靜,比任何酷刑都更具壓迫感。
小頭目徹底崩潰了,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吼了出來。
“血手哥就在總部!銷金窟只是我們其中一個場子!總部在城西的廢棄鋼廠!”
“求求你,放過我……我什么都說了……”
就在這時。
鳴——
刺耳的警報聲,毫無征兆地在整個銷金窟內炸響。
緊接著,是外面?zhèn)鱽淼囊魂囮嚰贝俣芗妮喬ツΣ恋孛娴穆曇簟?
數十輛車,以一種瘋狂的速度,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這里。
砰!砰!砰!
沉重的撞門聲,伴隨著玻璃破碎的巨響,從大廳的各個入口傳來。
整個銷金窟,仿佛一座被圍困的孤島,瞬間陷入了混亂。
那些幸存的賭客們發(fā)出驚恐的尖叫,抱頭鼠竄,想要尋找藏身之處。
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個手持砍刀、鋼管,甚至還有改裝過的土制火銃的血手幫幫眾,兇神惡煞地從各個破口涌了進來。
他們的人數,是之前場子里打手的數倍。
上百人。
整個大廳,瞬間被圍得水泄不通。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暴戾之氣,充斥在空氣中。
為首的一群人,簇擁著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男人,從正門走了進來。
那男人大約四十多歲,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裸露的手臂上,布滿了猙獰的傷疤和刺青。
他就是血手幫的創(chuàng)始人,在南城地下世界兇名赫赫的“血手”,趙血手。
趙血手踏入大廳,第一眼就看到了滿地翻滾哀嚎的自己人,以及倒在羅馬柱下,生死不知的瘋狗。
他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
一股狂暴的怒火,從他身上升騰而起。
“是誰!”
他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
他的視線,掃過全場,最后定格在從實驗室門口,緩步走出的陳默身上。
陳默的衣服上,沒有一絲褶皺,沒有一滴血跡。
他平靜地走出來,仿佛剛剛只是在后花園散了個步。
這種極致的平靜,與周圍的慘狀和混亂,形成了無比刺目的對比。
“是你干的?”趙血手的聲音壓抑著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陳默沒有回答他。
他的腳步沒有停下,徑直穿過大廳,走向門口。
他無視了那上百個手持兇器的幫眾,也無視了那個暴怒的趙血手。
就好像,這些人,這些武器,都只是空氣。
這種被徹底無視的羞辱,讓趙血手的理智,瞬間被怒火吞噬。
“給我剁了他!”-->>
他發(fā)出瘋狂的咆哮。
離陳默最近的幾個幫眾,獰笑著舉起了手中的砍刀和鋼管,朝著陳默的后背和頭顱狠狠砸下。
他們仿佛已經看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被亂刀砍成肉泥的場景。
然而。
陳默的腳步,依舊沒有絲毫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