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送給這個穿著廉價t恤、剛出獄的年輕人?就因?yàn)檫@一針?
巨大的荒謬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懼,瞬間攫住了每一個人!
陳默垂眸。
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顧清顏額角滲血的傷口,掃過她鼻梁上那縷刺目的鮮紅,掃過她眼中那不顧一切的狂熱和臣服。
那張沾著污血和雨水、邊緣焦黑的殘破牛皮紙頁,依舊被他隨意地捏在指尖。
他沒有說話。
只是緩緩地、緩緩地抬起了捏著殘頁的那只手。
在顧清顏充滿期盼和緊張的目光注視下,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死寂中。
陳默用那張記載著“砒霜入引”、沾著蘇正南怨毒和陳默指痕血跡的焦黃紙頁,極其隨意的、甚至帶著一絲嫌惡的,擦過顧清顏滑落著血痕和紅酒的、冰涼的臉頰。
動作很輕,像是在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臟。”
一個冰冷的字眼,從他唇間吐出。聲音不高,卻像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顧清顏眼中所有的火焰,讓她渾身猛地一僵!血液仿佛在瞬間凍結(jié)!
陳默收回手,目光甚至沒有在她臉上多停留一秒。
他捏著那張剛剛擦拭過血污、此刻顯得更加污穢不堪的殘頁,手腕隨意地一抖。
嗖!
那張承載著蘇家血腥秘密和顧家百年基業(yè)“投名狀”的焦黃紙頁,如同被丟棄的垃圾,輕飄飄的飛了出去。
不偏不倚。
啪嗒。
正好落在那堆被李浩踹飛、散落在猩紅地毯上的純金發(fā)臺碎片之中。沾滿了酒液、奶油和玻璃渣的鎏金碎片,襯著那張污穢焦黃的紙頁,顯得格外諷刺。
“顧家產(chǎn)業(yè),”陳默的聲音平淡無波,仿佛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shí),“用不著。”
轟!
顧清顏如遭雷擊!大腦一片空白!巨大的失落和更深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她獻(xiàn)上整個顧家,連同自己的尊嚴(yán)和性命,只換來一個“臟”字,一句“用不著”?
她獻(xiàn)祭般的臣服……被徹底無視了?
巨大的羞辱和絕望讓她身體晃了晃,幾乎要癱軟下去。
陳默卻不再看她。
他的目光轉(zhuǎn)向地上那個癱在酒液碎渣中、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徹底臣服的李浩。
李浩接觸到他的目光,身體下意識地一顫,掙扎著想爬起來。
陳默抬手,指尖那根剛剛從李浩膻中穴拔出的銀針,針尖一點(diǎn)幽藍(lán)寒芒在燈光下流轉(zhuǎn),帶著尚未褪盡的煞氣。
他屈指一彈。
嗡!
銀針發(fā)出一聲輕微的顫鳴。
然后,他手腕一翻,那根帶著李浩體溫和寒毒氣息的銀針,如同長了眼睛般,精準(zhǔn)無比地射向癱在地上的李浩!
李浩瞳孔一縮,卻根本不敢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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