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工?你怎么來了?”顧彥斌有些驚訝,這位國寶級的工程師平時深居簡出,很少主動來找他。
    彭工放下缸子,站起身,臉上帶著科研工作者特有的專注和急切。
    “顧師長,冒昧打擾。我們那個‘飛鷹’項目,已經到了最后的關鍵階段,今晚進行最后一次試飛驗證,如果成功,就可以正式裝箱秘密運送回京了?!?
    “這次試飛很重要,需要軍部的領導在場見證和協調安全事宜,我想請你過去?!?
    “這是大事!我一定到!”顧彥斌臉色微變,鄭重答應。
    彭工點點頭,但眉頭依然緊鎖,似乎還有更棘手的事。
    他搓了搓手,有些難以啟齒,但又忍不住說道:“還有一件事……咳,是另一個項目,‘雷暴’轟炸機,我們在氣動布局和投彈精度聯動調節(jié)上遇到了一個瓶頸,卡了很久了,計算和實驗都做了無數遍,總是差那么一點……”
    “我……我思來想去,腦子里總是想起童童,上次就是她一句話,就指出了我們的研發(fā)錯誤……”
    顧彥斌一愣:“童童?”
    彭工像是下了很大決心,眼睛發(fā)亮地看著顧彥斌:“對!那孩子思路清奇,天賦極高!”
    “說不定……說不定她能從我們想不到的角度,給我們一點啟發(fā)呢?哪怕只是一點點方向性的提示也好??!顧師長,能不能……能不能帶我去見見孩子?我就問問,絕不強求!”
    顧彥斌看著眼前這位為國家耗盡心血的老工程師眼中那近乎懇求的目光,實在無法拒絕。
    他想了想,點頭:“好吧,我陪您去試試。但那孩子還小,您別抱太大希望?!?
    “好好好!謝謝!謝謝顧師長!”彭工頓時喜出望外。
    于是,下班時間,當余婉沁接著童童剛回到家門口。
    就看到顧彥斌陪著一位精神矍鑠,眼神熱切的先生等在那里。
    “婉沁,童童,回來了?!鳖檹┍蟠蛘泻舻?,表情有點微妙。
    “顧叔叔!”童童歡快地叫了一聲,然后好奇地看向旁邊的叔叔,眨巴眨巴大眼睛。
    咦?這不是上次來找她問問題的叔叔嗎。
    余婉沁也看向彭工,覺得有點眼熟,一時沒想起來是誰。
    彭工卻已經激動地幾步上前,居然微微彎下腰,非常恭敬地對童童說:“小朋友,還記得我嗎?我們上次見過,討論過一些……數學問題?!?
    童童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大眼睛眨了眨:“哦!您是那個想讓我拜師的彭叔叔!”
    “對對對!是我!”彭工高興地直點頭,然后迫不及待地從隨身帶的舊公文包里掏出幾張畫滿了復雜公式和飛機草圖的紙。
    “叔叔這里又遇到一個難題,想了很久都想不通,想來請教請教你,看看你有沒有什么好想法?”
    余婉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
    這位先生……看著氣度不凡,怎么對自家三歲半的女兒用“請教”這個詞?
    而且這人好眼熟啊……
    她猛地想起來了!這位不就是上過人民報紙的,據說是什么國內最頂尖的軍工工程師,彭工嗎?
    國內最厲害的核彈工程師……來找自己女兒答疑解惑?
    余婉沁覺得這個世界簡直太玄幻了!
    她下意識地看向顧彥斌,用眼神詢問:這什么情況?
    顧彥斌對她無奈又肯定地點了點頭。
    就在余婉沁震驚得說不出話時,童童已經接過了那幾張紙,小眉頭微微蹙起,看得還挺認真。
    她腦子里開始自動檢索,分析圖紙,并進行模擬計算……
    彭工緊張又期待地看著小家伙,連大氣都不敢喘。
  -->>  只見童童看了一會兒,然后伸出小手指,點著圖紙上幾個地方,小奶音透露著認真:“彭叔叔,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好像有點不對呀?!?
    她聲音軟糯糯的,但是小手指點的地方,卻精準無比地落在了彭工團隊計算了無數次才確定的幾個關鍵耦合節(jié)點上。
    彭工瞪大眼睛,再次慶幸自己靈機一動,來找了這個小娃娃幫自己看圖紙。
    他正色起來:“林工,你有什么改進建議嗎?”
    余婉沁:“……”
    她嘴角微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