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醫(yī)院喊人過來搶救,快、快呀?!?
李闊城心思縝密,為人善良,關(guān)鍵時刻大聲提醒救人,完全忘記了對方是為批斗他而來。
兩個把守樓梯口的衛(wèi)兵聞聽,瞬間從懵圈中醒悟過來,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轉(zhuǎn)身匆匆離去,一人留在現(xiàn)場看護(hù)。
此時,
農(nóng)科所的大禮堂內(nèi),座無虛席,走廊,過道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他們對即將召開的批斗大會充滿了期待。
主席臺一側(cè)的休息室內(nèi),朱揚坐臥不寧,時而點燃香煙卻忘記了吸,時而端起茶杯忘記了喝。
總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
目光看向掛在墻壁上的掛鐘,距離批斗大會的召開時間足足過去了五分鐘的時間,依舊不見李闊城的身影。
“小黃,都有誰去提李闊城了?”
“書記,是朱石、李揚……”
一旁正在整理批斗材料的小黃恭敬地回應(yīng)。
“這幾個孩子辦事怎么這樣不靠譜?!?
朱揚的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年輕的身影突然跑了過來,氣喘吁吁。
“書記,不好了,朱石他……他……”
朱揚見狀,意識到大事不妙,腦袋翁的一聲巨響,催促說,
“有話慢慢說?!?
“書記,朱石他死了。”
“啥,你說啥?”
朱揚此刻再也顧不得自己的風(fēng)度,上前一把扯住報信人的衣領(lǐng),面目猙獰。
“書記,朱石他真的死了,是被他自己用木凳砸死的?!?
來送信的正是把守樓梯口的其中一名衛(wèi)兵,也親眼目睹了事情的發(fā)生。
看到朱揚的這副模樣,本來心中慌張的他,此刻卻變得無比的冷靜。
心里說,你兒子他自己砸死自己的,你揪我衣領(lǐng)子干啥。
“胡扯,簡直荒謬至極?!?
“快說,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誰殺死了他?!?
那個衛(wèi)兵見狀,努力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面對農(nóng)科所最強勢的支部書記的詢問,他不得不斟酌語,避免因為說錯了話,讓自己挨批斗,陷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說,快說??!”
朱揚咆哮了,他忍受不了中年喪子之痛。
“書記,李揚也死了,是被朱石用木凳砸死的,還有兩個人正在農(nóng)科所醫(yī)院里搶救?!?
衛(wèi)兵的一句話,徹底打碎了朱揚心中僅存的那份僥幸,明白了他不得不接受兒子死去的現(xiàn)實。
緩緩放開了衛(wèi)兵的衣領(lǐng),艱難地從口袋里掏出一盒老巴奪,顫抖著手想要取出一支香煙點燃。
努力了半天,也沒成功。
一旁的小黃見狀,上前幫忙取出一支香煙點燃,遞到朱揚的手中。
深吸一口,朱揚看向那名前來報信的衛(wèi)兵,淡淡地說道。
“具體是怎么回事兒?”
“書記,他是這么、這么一回事兒。
……
朱揚聽完,驚呆了。
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
因為和牛宏發(fā)生了一點口角,拿起木凳狂砸自己人,往死里砸,最后直接砸死了他自個兒。
瘋啦,
這是典型的瘋啦。
在場的人看向朱揚,目光中意味深長。
“小黃,你來宣布一下,今天下午的批斗大會臨時取消,舉辦時間另行通知?!?
“好的,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