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以上這些謝景玄也只敢在心里吐槽。
“三娘,當初的事情,錯了就是錯了,并不需要你做什么讓步,你還愿意原諒朕,朕已經(jīng)很滿足了?!?
他牽起她的手,低頭,放在唇邊輕啄了啄。
三娘從前過得太苦,往后,他只想每一日都看到她的笑臉,那樣,無論讓謝景玄做什么他都甘之如飴。
“謝景玄,五年了,我真的早就不怨誰了,我真的很喜歡眼下的生活?!?
“有你,有我,還有這個小家伙?!?
喬予眠垂眸,抬手輕輕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眸底無限柔軟。
謝景玄下意識的看過去,在看到喬予眠的動作后,他整個人都愣在了那兒,眨了眨眼睛。
“三娘,你,你……”
謝景玄抬起頭看著喬予眠,視線又落回到喬予眠的肚子上,又看向喬予眠。
如此反復了數(shù)次,他才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是朕想的那個意思嗎?”
“三娘,真真的嗎?”
謝景玄仍然不敢相信。
當年不僅是宮中的御醫(yī),就連鐘闕都說,三娘的身體,若是想要懷上孩子,是很難的事情。
謝景玄聽到這些時,心都碎了。
并非嫌棄三娘沒法為他生孩子,這輩子除了喬予眠外,他絕不會再接受任何人。
大不了便在宗室旁支過繼一個,自小便將其當做未來的皇帝培養(yǎng),這對謝景玄來說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喬予眠很喜歡孩子,而幾乎是他這個幫兇,親手剝奪了她成為母親的權(quán)利。
這些年,每一年宮宴,當三娘看到別家?guī)淼?,抱在懷里的小孩兒時,她總是會不自覺地流露出羨慕的神色,繼而又變得落寞難過,卻又在他看過來時,將其收斂的很好。
于是,接下來的每一年,謝景玄都會秘密下令,不準任何人帶著年幼的孩子進宮。
公卿大臣們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兒,家中不明白的小輩卻總是問為什么。
皇后多年無所出,前朝頗是有些怨的,但卻是誰也不敢將其明面擺到帝后面前。
無他,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對當朝皇后娘娘的重視程度。
當年的事情,親歷者都覺得心有余悸。
那年陛下為了當今皇后砍了多少人的頭,光是禮部便被拉出去了一大半的人,甚至白婕妤都死了,她的家人也沒能幸免,而容太妃又為什么會忽然被軟禁濟慈寺,曾經(jīng)兩年多的時間,大虞的朝堂上幾乎日日都有人被拉出去打板子,下大獄。
這些都是因為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也沒有不想活的,敢跟所有朝臣對著干,當著陛下的面而說當今皇后的不是。
這些,喬予眠或多或少都是知道的。
所以,當孔御醫(yī)同她說自己懷了身孕時,她也很高興。
喬予眠緩緩地點了點頭。
謝景玄瞬間喜上眉梢,一把抱起喬予眠,高興地在屋里轉(zhuǎn)了好幾個圈兒。
喬予眠被他轉(zhuǎn)的都有些暈了,忙扶著他的肩膀,將他快快放她下來。
高興的忘乎所以了的陛下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將人給抱著放在了御椅上。
他低下頭,在喬予眠額頭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三娘,朕好開心吶,這是我們的孩子,朕要當父親了!”
向來不喜形于色的陛下,此刻竟像是個毛頭小子一般,興奮的耳根連著整張臉都紅了。
喬予眠笑著拉著謝景玄的手,將他的手掌輕輕地貼在了她的肚子上。
謝景玄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蹲在地上,將頭靠在喬予眠的腿彎,說道:“三娘,朕感受到我們的孩子了,他一定是個健康的孩子。”
喬予眠笑話他,“陛下,太醫(yī)說他才只有兩個月左右,還不顯呢?!?
“朕不管,朕就是感受到了,他在這兒?!?
謝景玄干脆耍起了無賴,那么大一個人就這樣趴在喬予眠腿上,一只手環(huán)著她的腰,語氣堅定。
喬予眠被他鬧得沒辦法,只能陪著他一頭。
“是啊,他會是個很健康的孩子?!?
謝景玄又道:“不僅僅健康,等他降生,朕還會讓他成為這片土地上最幸福,最勇敢的孩子?!?
這是他們的孩子,是三娘最喜歡的孩子,他會給他所有的愛。
“陛下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朕都喜歡,只要是三娘的孩子,朕都喜歡?!?
謝景玄在喬予眠的懷里蹭了蹭,他已經(jīng)想好了。
如果是個男孩,他就叫她騎馬、射箭、讀書,他會帶著他去獵場,教他學會他所有的本事。
如果是個女孩,那一定和三娘長得很像,他會讓她如他的娘親一般,勇敢真誠而又善良。
無論什么時候,他們都不會畏懼任何,也不必畏懼任何。
“三娘,我會做一定好父皇?!?
謝景玄趴在喬予眠的膝上,鄭重而又無比堅定的承諾著。
他們都未曾得到過的,肚子里的小家伙會一分不少的全部得到,他會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嗯,我知道。”
喬予眠的手輕輕撫過謝景玄的發(fā)絲。
她知道的,他一定會成為一位好父親,這個孩子不會像她一般,在充斥著不幸與算計的大宅中長大,她要他幸福,要他順遂。
“陛下,我們?nèi)タ纯慈萏?,好不好??
“好。”
這次,謝景玄沒怎么猶豫,靜靜地答應下來。
于是,這一日,在容太妃依舊望著半支開的窗子,對著院中的花骨朵發(fā)呆時,容慧姑姑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
“太妃,太妃,天大的好事兒,您猜猜,誰來了?”
容慧姑姑的激動溢于表。
容太妃也回過頭,望向她,心中想到了誰,可卻又害怕自己失望。
便強裝鎮(zhèn)定道:“你怎么這個歲數(shù)還要大驚小怪的。”
她說著,又揮了揮手,“我累了,誰來也不見,你告訴來的人回去吧?!?
“太妃——”
容慧姑姑真是要急死了。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道聲音,“朕來了,太妃也不愿見嗎?”
容太妃幾乎是立刻扭頭,望向屋內(nèi)的那扇素簾之后。
這熟悉的聲音幾乎是她日夜期盼著的,當年他那樣決絕,容太妃悔之晚矣,她真的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她一手拉扯大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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