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紗布還未纏完,只是在他身后貼上了一層,一頭一尾是得繞到身前去的。
這般,也就難免肢體上風觸碰了。
喬蓉慌亂的指尖直都控制不住地發(fā)抖,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忽然就開始不受控制地緊張。
喬蓉在心中暗罵自己不爭氣,明明是她自己自告奮勇地說要幫他包扎的,怎的現(xiàn)在慫的反倒是她自己了。
不,她一定不能慫。
喬蓉在心中暗暗地為自己加油打氣,手上風動作也終于能跟著繼續(xù)了。
她偏著頭,稍稍傾身,握著紗布風兩端,順著蘇鶴臨的肩膀和腰腹穿過。
身后溫軟的身軀忽然貼上他的脊背,雖隔著衣衫,蘇鶴臨也能感受到獨屬于女子的溫軟。
他深吸了一口氣,卻不想一陣若有似無的香氣便這樣毫無防備地闖入鼻息之間,那香氣不像是脂粉之類嗆人的味道,反而更像是清晨沾了露珠的薔薇,透著絲絲的甜,卻并不膩人。
蘇鶴臨自小到大,還從未離陌生女子這般近過。
若說唯一走得近些的,也就只有表妹和妹妹了,不過他們自小便認識,表妹在他眼中更像是家人一般。
喬蓉的心尖兒止不住地顫抖,發(fā)麻,她極力忍著這異樣的感覺,幫蘇鶴臨包扎。
這過程與二人而都格外的漫長,仿佛是過了許久許久似的。
好不容易包扎完,喬蓉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在男子看不到的地方,揉了揉自己發(fā)燙的臉,而蘇鶴臨呢,若是從背面看過去,倒是看不出他與之前又什么不同的,可倘若喬蓉走到他面前去看,便不難發(fā)現(xiàn),此刻男子眼中的神色也頗為復雜。
不過這一抹異樣的神色很快便被他掩藏過去,化開在了眼底,消失不見。
等喬蓉終于鼓起勇氣后退幾步,與他對視時,蘇鶴臨已恢復如初。
依舊是溫文爾雅,清清冷冷的貴公子。
只是看上一眼,便只叫人覺得高不可攀。
須臾,這高不可攀的人開了口,卻是向她辭行的。
“蘇某感謝姑娘搭救之恩,其間姑娘花費的銀子,我改日自當?shù)情T歸還?!?
“只是蘇某還有要事在身,今日還煩請小蓉姑娘為我雇一輛馬車,送我回府?!?
喬蓉的心臟緊縮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你要走?”
蘇鶴臨抬眸,看著她。
面露狐疑之色。
喬蓉瞬間意識到自己失,趕緊道:“不是不是,蘇二郎君別誤會……”
“我,我是想說,如今外面不太平,那些殺手正在四處搜尋你的蹤跡,現(xiàn)如今蘇府外怕也被人給盯上了,郎君若在這時候回去,恐是不妙。”
“你怎么知道他們在找我?”
喬蓉:“……”
他可真聰明,總會在一句話中精準地抓到重要的信息。
多必失,喬蓉只道:“我救下你時,那些殺手雖蒙著面,不過我還是看到了他們的眼睛,昨日我救你回來后,那些人挨家挨戶地搜尋你的蹤跡,正好被我撞見了?!?
喬蓉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不過那些殺手正在找蘇鶴臨的事兒卻是真的。
也不知他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了,那群人竟要對他趕盡殺絕,不死不休。
蘇鶴臨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
便是如今還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但他心中也將兇手是誰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們不惜在街上動手,且到了如今還敢明目張膽,大張旗鼓地找他的蹤跡,看來是他要查的事真的動了宮中那位的逆鱗了。
也不知家中現(xiàn)今如何了,他們恐是十分擔心自己。
蘇鶴臨正這般想著。
哪知喬蓉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道:“郎君不必憂心,如今我雖不能將你送回家中,不過我已差了一個小……朋友,去了你家,告訴蘇府上你如今沒事兒的消息了?!?
至于是用的什么辦法混進去的嘛,喬蓉沒說。
蘇鶴臨也沒問。
“姑娘想得周到,蘇某多謝了?”
蘇鶴臨這就要與她行禮作揖。
喬蓉趕緊扶著他的手,讓他回到床上去。
一來二去間,蘇鶴臨的肚子不爭氣地叫出了一聲兒。
喬蓉道:“你瞧我,這么半晌,竟忘了二郎君一夜水米未盡。”
“二郎君且休息一會兒,我這就去取飯菜來。”
喬蓉說著,便笑著繞過屏風出了屋。
徒留蘇鶴臨一人靠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肚子,肚子風中凌亂。
他自小到大,從未有像今日這般丟臉的時候。
喬蓉剛出了屋,正打算往廚房走,正是這時候,大宅的門被人從外面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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