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妾真的……好害怕。”
她好害怕他。
怎么能有人將兩幅面孔分得如楚河漢界那般分明,讓人瞧不出哪怕一絲的破綻來。
喬予眠閉上了眼睛,將身子緊緊地蜷縮起來。
身后,謝景玄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重新在她身后躺下,滾燙的胸膛靠過來,緊緊貼著她的背,放在她腰間的手稍稍上移,一下下,輕拍著她的肩膀。
“三娘,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只是個夢,不是真的?!?
“睡吧,朕就在這兒,睡一覺就好了?!?
謝景玄溫柔的撫慰非但沒有讓喬予眠心安,她甚至覺得自己身后的人愈發(fā)的可怕。
他此刻的溫柔,就像是一柄染了血的刀子,那上面沾的,是她的血。
不愧是陛下,裝的好像。
如果不是她今日在御書房外聽到了那些話,她幾乎還沉溺在這要命的溫柔中,直到真的被人捅穿了心臟,還反應(yīng)不過來呢。
她明白的,他是高高在上的陛下,他想玩弄誰,又有幾個人能敢反抗呢。
他們之間,云泥之別。
喬予眠閉上眼睛,極力忽視身后的存在,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任何。
……
翌日。
謝景玄很早就離開,去上朝了。
喬予眠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床上坐起來,遲鈍轉(zhuǎn)動的視線先是落在了床上那塊空了的位置上,復(fù)又探出半個身子,望向窗戶的方向。
半晌,她及拉著鞋子,下了地,途中經(jīng)過桌邊,不小心帶翻了地上的小凳。
“娘娘,您醒了嗎?奴婢們進(jìn)來了?!?
門外,響起冬青的聲音。
該是聽到了動靜,她們這才說話。
喬予眠停頓了一會兒,“進(jìn)來吧?!?
直到開了口,她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聲音有多沙啞,帶著濃濃的疲倦感。
冬青與青鎖三人得了允,這才推開門,進(jìn)了屋。
饒過屏風(fēng),她們在屋中尋了一圈兒,才最后在妝臺前看到了喬予眠。
三人腳下生風(fēng),一下便圍了過來,杵在了喬予眠身后。
雪雁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青鎖的胳膊,青鎖則是戳了戳冬青的胳膊,示意她趕緊說兩句話。
“行了,我沒事兒?!?
最后還是透過銅鏡,將她們的一舉一動看得十分清楚的喬予眠先行開了口。
幾人一下站得筆直,雙手交握在身前,不動彈了。
“娘娘……”雪雁囁嚅著。
還是青鎖率先開口,“娘娘,您要吃什么,奴婢這就去吩咐御膳房做?!?
青鎖兩人眼下還不知道昨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聽冬青說,眼下娘娘的心情很不好,讓她們不要去面前打攪,做事什么的都顧及著些。
喬予眠搖了搖頭,“這兒不用你們伺候,都出去吧?!?
“您不吃飯怎么行?”
“娘娘,您……您看著都瘦了?!?
青鎖不知道是發(fā)生了多大的事情,只是眼下看著娘娘的面容,著實將她給嚇了一跳,心道,一定是發(fā)生大事了,不然娘娘如今怎的看著如此的憔悴,看著失魂落魄的,像是將心都丟了一般。
“是嗎?”
喬予眠抬眸,望向鏡中的自己。
她慢悠悠地往兩邊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
好像的確是瘦了。
“你們下去吧?!?
喬予眠道。
青鎖還想說些什么,雪雁也不想走,最后還是冬青暗中給兩人一個眼神,示意她們出去的。
等到兩人離開。
冬青才憤憤然地道:“娘娘,要不咱們走吧!”
也省得娘娘繼續(xù)留在這兒,平白的傷心。
她想的根本就沒錯,陛下根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骨子里就是個惡劣至極的人。
冬青更加討厭皇帝了。
“此事不要同任何人說?!?
“娘娘放心,這種事……奴婢怎么會跟旁人講呢?!?
喬予眠打開桌下的一道暗格,從里面拿出了一袋銀子,交到了冬青手中。
“你去找內(nèi)府的小沈公公,勞他明早出宮時往靖水樓走一趟,將這盒子交給靖水樓的掌柜?!?
她是后來才知道,靖水樓的掌柜與蓉兒相識。
將這東西交給掌柜,那掌柜便一定會送到喬蓉手中。
屆時,她一看便知。
喬予眠一面說著,一面走到里間,自床下拽出了一個小柜子來,從箱底拿出了一個長條形的盒子。
冬青是認(rèn)得這個盒子的,甚至盒子里放著的東西還是那夜她收起來的。
“娘娘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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