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蓉思量了好一陣,才小心地問出了心中憋了許久的話。
她還記得,姐姐曾經(jīng)說過,要她在外相助,離開皇宮。
喬予眠沉默片刻。
陛下雖還是那個霸道的陛下,她也仍然每日喝避子湯,不過經(jīng)過了慈寧宮賈太后一事,喬予眠也隱隱猜到了陛下每次讓她服下避子湯的原因,他是害怕若萬一自己有了身孕,這個孩子會成為他的軟肋嗎?
喬予眠腦海中隱隱有這樣的想法,但究竟是否是這樣的原因,她無從問詢。
除卻了這些,陛下……對她還挺好的。
他不忙時會來啟祥宮中與她一起用膳,不時的便叫順喜公公過來,賞賜一大堆的好東西。
她進(jìn)宮這一段時間,也只有前兩日在孟太儀那兒受了些罪。
不過等孟太儀被罰過了,這闔宮上下便再沒人來找她的麻煩了。
這樣太平安穩(wěn)的日子,若是換做在喬府中,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還有謝景玄,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漸漸地發(fā)現(xiàn),他其實(shí)也沒表面看上去那樣冷漠不近人情。
若他不是帝王……
如他只是尋常男子。
她或許真的會毫無保留地慢慢地交付一顆真心,于他轟轟烈烈的有一段情。
“姐姐,姐姐?”
喬予眠回神時,正看到喬蓉抿著嘴角,笑著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喬蓉瞇起了兔兒般的眸子,眨了眨眼睛,“姐姐這樣久都不說話,不會是……對陛下動心了吧。”
“你別胡說?!?
被人給窺見了內(nèi)心深處最隱秘的事,喬予眠心臟一下繃緊,耳根也跟著紅了。
“我,只是……只是覺得這宮中還不錯,先前說的事兒,我,我要再考慮一下?!?
在最親近相熟的人面前,喬予眠放心地褪去了所有的偽裝,此刻顯得天真又單純,仿佛只是情竇初開的女子般。
見喬蓉仍是掛著一臉調(diào)侃似的笑那般看著自己,喬予眠不理她了,轉(zhuǎn)頭去桌邊的小柜中拿出了幾幅卷軸,坐回喬蓉身邊,將它們遞給了她。
喬蓉拿在手中,一一展開。
喬予眠道:“這是我閑來無事畫的幾幅畫,你可否幫我轉(zhuǎn)賣出去?”
“至于這價錢,由你來定,賣得的價錢,兩成給你,剩下的還要請你幫我先存管著?!?
“姐姐,瞧你說的,我要你的錢做什么,若不是有你在,我和母親如今還只能縮在那小院子里,任由鄭氏揉圓搓扁呢,現(xiàn)今你入了宮,這點(diǎn)兒小事兒便交給我,我雖不能保證能將這幾幅畫賣出多高的價錢來,但姐姐的畫技精湛,我賣出的價錢,也絕不會辱沒了這樣的畫工?!?
“就你嘴兒嘴甜了。”
喬予眠笑著,以指腹輕戳了她腦門兒一下。
“不過,我說了要分你兩成,便一定要分你兩成,如今你雖成為了喬府的嫡女,可父親是個什么脾性,你也是知道的?!?
“他雖然膽子小,但這一輩子最是討厭被人威脅,尤其還是被他的女兒給威脅?!?
當(dāng)初喬予眠之所以會救他,只是為了讓橋侍郎府這個名頭還能存續(xù)下去。
這世道,公平卻又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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