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靜謐柔和下來。
只有房中的燭焰里偶爾蹦出了幾?;鹦?,發(fā)出了細微不可查的聲音。
地龍燒的正旺,將整個房間烘的暖融融的。
窗外,不知何時下了一層薄薄的雪,那雪打著旋兒,落在了宮燈上,屋檐下。
啟祥宮的東偏殿里,白婕妤自打聽了清露的回稟,說是喬予眠那個膽大包天的,竟敢將陛下關在了門外面。
她便一直幸災樂禍著,等著陛下拂袖而去,等著她失寵被棄的消息傳來。
可等啊等,等清露說外面下了雪,又說西偏殿的燈滅了,她都沒能等到陛下從那屋里頭出來。
白婕妤的臉色如她的姓氏一樣,越發(fā)地白了。
她揪著清露的胳膊問,“你不是說喬予眠來了葵水,回來時還是被人給攙回來的嗎?”
“是,是啊?!鼻迓妒遣豢赡軙村e的。
為了確認這消息是準確的,她還特意問了那膽小的雪雁。
雪雁根本不會撒謊。
白婕妤愣住了,一點點松開了五根指頭,只覺得那外面的風雪順著窗吹到了心里頭。
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喬予眠來了葵水,還疼成了那樣子,又如何能侍寢得了。
陛下沒理由會留在他那里啊。
這不該是自己的機會嗎?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為何就算是喬予眠不能侍寢了,陛下還留在她那屋里。
隱約地,白婕妤的確是想到了什么,可她就是不愿意相信,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淑妃娘娘說的果然沒錯,她定就是個狐媚子,化作了人,專門來害陛下的!”
“娘娘,若是她同陛下說了臘梅林中的事情,陛下萬一怪罪下來,我們要怎么辦?”
白婕妤穩(wěn)了穩(wěn)心神,冷哼一聲,“懲罰喬貴人的是孟太儀,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陛下再怎么怪,也總要講道理的。
她可是好心帶著喬予眠去御花園游園的,這再次怎么怪,也絕怪不到她頭上。
白婕妤想的的確沒錯,這事兒的確是沒有直接怪在她頭上。
只是她想錯了一點。
陛下根本不是個講道理的人。
喬予眠悠悠轉醒時,昨日那叫人直想撞墻的疼仿佛是一下子消失了。
來無影去無蹤,叫她無法追尋。
她不知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記著睡著之前,她還靠在陛下懷里,小腹上也暖洋洋的。
昨夜那樣的疼,疼的她死去活來的,可這一覺卻睡得很香,很沉。
而今渾身上下都覺得十分舒適。
“小主,您醒了。”
外間,青鎖聽到了動靜,掀開棉簾走了進來。
“嗯?!?
“冬青與雪雁呢?”
她向著雪雁身后看了看,沒看到兩人,也沒聽到什么動靜。
雪雁道:“主兒,今晨陛下離開時,將冬青與雪雁兩個給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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