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嫣回門那日,這京城里頭,喬府娘子錯上花轎的事兒也已傳遍了。
平原侯府默不作聲,喬府也從未向旁人解釋。
只是陪著這娘子上錯轎一道傳出去的,還有喬家的三娘子受傷一事,這可就叫人生出無限的遐想來了,都盼著這回門當日,可是會鬧起來。
一時間,這事兒成了豐鎬城內各家茶余飯后的談資。
巳時三刻。
一駕自平原侯府的方向駛來的馬車,停在了喬府門口。
前院里,喬父與魏世子坐在廳中敘話。
喬嫣呢,則是被鄭氏拉著,回了屋。
喬予眠這兩日一直在棲院里窩著,對外只說頭疼的厲害,任是誰來也不見。
蒹葭院里,鄭氏心疼的拉著喬嫣的手,“嫣兒,你……過的好嗎?”
喬嫣好像是一夜間變了個人一樣,沉默著脫開了鄭氏的手,將肩上的衣衫褪下。
本該光滑白皙的肌膚上,此刻布滿了各種各樣青青紫紫的痕跡,甚至,還有縱橫交錯的鞭痕。
“姨娘覺得呢?我那天那么叫你,你為什么不理我,不,你還掐我,惡狠狠的掐我!”
鄭氏心中大痛,“嫣兒,娘不知道那是你啊!娘要是知道,怎么會把你送上花轎?!?
“喬予眠那個小賤人呢,我要殺了她!”
喬嫣如同瘋了魔。
她在魏盛冠那兒受到的一切折磨侮辱,都是拜喬予眠所賜!
喬嫣忽然抓著鄭氏的衣領,瘋道:“娘!你不是愛我嗎,你幫我殺了她,幫我殺了她好不好?”
鄭氏下意識的護住了肚子,同時,安撫著自己的女兒,“嫣兒,你先冷靜點兒?!?
“你父親已經(jīng)出手了,娘跟你保證,今日就是喬予眠的死期,”
“真的?”喬嫣將信將疑,總算冷靜下來些。
“真的,真的?!?
“嫣兒,娘幫你上藥。”鄭氏一面拉著喬嫣往床邊走,一面對外面吩咐道:“錢管事,動手?!?
棲院里。
靠著西側的院墻下,傳來咚咚咚三聲。
末了,沒一會兒的功夫。
一道梳著雙垂髻,著藍色圓領衣裙的瘦小人影兒鬼鬼祟祟的來到了院墻下,費力地推開了其中一塊墻磚,露出一雙怯生生的眸子出去。
墻外的人并不說話,灰青色的袖子伸進來,將兩個四方形折疊起來的小紙包放在了墻中間的縫隙里,“這包是蒙汗藥,至于這個……”
“憐兒,你知道該怎么做吧,嗯?”
被叫做憐兒的丫頭緊張的雙眼四下亂瞟,見左右無人,迅速將那小紙包拿過來,揣進袖里。
“知,知道?!?
院墻外,錢管事冷笑一聲,似笑非笑低聲道:“你若是敢搞砸了,仔細自己的皮。”
憐兒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連聲道:“奴婢一定辦到,奴婢一定辦到。
將至正午時,喬予眠正窩在小榻上看書。
沒一會兒的功夫,冬青從外面端著食盒進來,身后跟著玉兒這新來的丫頭。
“娘子,今日廚房做了酥鴨,您嘗嘗?!?
冬青一面布菜,一面吩咐著身后的玉兒,“你去將娘子的小案收拾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