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貴人有人伺候,月事時用的更是細(xì)軟棉布,日日有溫水擦洗,衣物更是處理妥當(dāng)?shù)?,自然不容易得這病,可當(dāng)差的宮人們,活多且雜,忙起來怕是連更衣的功夫都沒有,難免疏忽,但也可見她們的用心,要是因此還要被污蔑清白,那可當(dāng)真是冤枉了?!?
她這話條理清晰,又給足了宮人們體面。
周遭有女眷聽了,不由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們倒是出身富貴,卻也聽過府中丫鬟有類似的煩惱,犯上遇上了便一律打發(fā)出去,只恐壞了家里的風(fēng)氣,卻不曾想竟是這樣的緣由。
江夢璃見宋爾雅幾句話便扭轉(zhuǎn)了眾人的看法,心里更是不快,冷哼一聲:“那這么說,那些禍亂宮闈的人也可用這樣的話做托詞了?”
宋爾雅皺了眉頭,只覺得她是故意挑刺。
正準(zhǔn)備再開口的時候,陳明安快步走了出來,拉了拉她的衣袖,壓低聲音勸道:“雅雅,你快少說兩句吧!貴妃娘娘也是為了宮中規(guī)矩著想,你這般豈不是給她難堪?你好歹體諒體諒我,體諒體諒思舟吧?!?
聽得思舟的名字,宋爾雅滿腹的話都散了。
她不能為了給別人爭一個公道,不管自己的思舟。
周宴珩的目光落在宋爾雅身上,眸色深了深。
他先前雖覺得宋爾雅沒必要拿誥命賭前程,卻也沒完全信她,畢竟李淵是太醫(yī)院院判,醫(yī)術(shù)在京城素來有名,可眼下嬤嬤親口證實了她的診斷,倒讓他不由得刮目相看。
看來離了自己,她真的跟從前不同。
“既是如此,便讓女醫(yī)給宮女開些對癥的方子,送她去偏殿好生休養(yǎng)?!敝苎珑竦穆曇粢琅f平靜,卻少了幾分先前的疏離,“日后宮中若有宮女嬤嬤得了類似病癥,也可尋陳夫人請教一二,陳夫人在西北診治過不少婦人,經(jīng)驗想必比太醫(yī)院的男醫(yī)更貼合女子情況?!?
這話無疑是給了宋爾雅極大的體面。
江夢璃聽了這話,心中的怨恨又多了幾分,眼下宋爾雅已經(jīng)得了周宴珩的青眼,要是再借著這個由頭在宮中站穩(wěn)了腳跟,只怕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想到這里,她連忙上前一步,開口:“陛下,陳夫人畢竟是誥命夫人,怎好一直屈尊為這些宮人看病,宮中也有女醫(yī),日后讓女醫(yī)看診也就是了?!?
“陛下厚愛,臣婦愧不敢當(dāng),今日不過是僥幸罷了,實在比不過宮中的太醫(yī)和女醫(yī),還請陛下收回成命?!彼螤栄诺脑拵е鴺O大的抗拒。
周宴珩并沒有因為她的抗拒而動氣,反而覺得這才是自己認(rèn)識的宋二丫,有自己的主見,而并非只會順從,等再開口的時候,他平淡的語氣卻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陳夫人何必如此自謙,醫(yī)術(shù)好壞,不在出身高低,關(guān)鍵是能不能對癥救人?!?
“今日你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你也就不必推辭了?!彼掝^一轉(zhuǎn),看向旁邊的陳明安,隨口問道,“陳愛卿,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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