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是西北軍從五品參將陳明安的妻子。”
回過神來,她忙跪地行禮:“臣婦不是有意沖撞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江夢璃皺了皺眉,本覺得是小官家的娘子不知規(guī)矩,也沒放在心上。
可想起之前過來時聽見的那些小太監(jiān)的議論,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陳明安的妻子,莫非就是剛剛陛下在殿上關注過的那個女子?
她居高臨下打量著宋爾雅,忍不住想到當年那個和周宴珩成過親的農(nóng)婦。
雖說那女人現(xiàn)在早就和她腹中那野種一起見了閻王爺,可是聽說她姓宋,也是個出身鄉(xiāng)野的女子,還入了周宴珩的眼,她心里就莫名不痛快。
“原來是陳夫人?!?
江夢璃居高臨下打量著面前瘦削的女人:“眼下,陳將軍也算是得了陛下賞識,今后是要留在京城就職的,你作為他的妻子,也少不得要和京中貴女夫人打交道?!?
“若是一直這樣毛手毛腳不知規(guī)矩,丟的不也是你夫君的臉?”
宋爾雅跪在地上,手背已經(jīng)青筋暴起。
她忘不了,忘不了之前她就是趾高氣昂站在她面前:“憑你這樣的出身,能被阿宴哥哥看上一眼,都是幾輩子修不來的福氣?!?
“你若知情識趣,就早些放他自由,再也別出現(xiàn)在他面前,像你這樣的女子,只會成為他的污點?!?
她已經(jīng)躲得夠遠了,為何老天非要開這樣的玩笑,叫她躲不開他們呢?
她努力咽下口中那股血腥味,聲音帶顫:“是臣婦無禮,臣婦知罪。”
“單單知罪可不行,既然你有罪,那就是要受罰的?!?
江夢璃似笑非笑:“念在你是初犯,本宮便只罰你在御花園跪上一夜,好好學學規(guī)矩,你可服氣?”
宋爾雅的指甲陷入掌心,幾乎要刺破皮膚。
眼下正是寒冬臘月的時候,京城的冬夜更是冷得刺骨,她這會兒只是出來散了散酒味,便已經(jīng)凍得手腳僵硬。
加上她膝蓋本就在逃亡時留下過傷,若是在御花園跪一夜,回去之后……
她忍不住抬頭懇求:“娘娘,臣婦……”
可話未說完,江夢璃身旁的太監(jiān)便揚手狠狠給了她一耳光。
“放肆!你這樣的卑賤之人,也敢直視娘娘!”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娘娘肯教你規(guī)矩,乃是你的福氣!”
那一巴掌毫不留手,宋爾雅唇角頓時溢出一絲鮮血。
江夢璃嗤笑一聲,看她的眼神帶著警告意味:“陳夫人是不想跪?常道,未嫁從父,出嫁從夫,你目無規(guī)矩,那便是你夫君的罪過,你是想自己認罰,還是要本宮罰你夫君?”
宋爾雅跪在地上,只覺指尖一片冷意,半晌才木然道:“妾身領罰。”
她與陳明安成親雖說只是為了自保,可這些年他對她也還算不錯,好歹是給了他們娘倆一處安身之地。
她感激他都來不及,怎么能拖累他的前程?
江夢璃這才滿意,冷哼一聲命身旁太監(jiān)將她帶到御花園一處毫無遮擋的空地。
宋爾雅低頭跪下,不多時,膝蓋便冷得發(fā)疼,身形也有些歪斜。
旁邊守著她的教引嬤嬤陰陽怪氣道:“陳夫人可跪板正了,若是偷奸?;?,娘娘少不得還要重罰你?!?
宋爾雅只能咬牙隱忍,眼眶卻不自覺紅了大片。
但就在這時,遠處忽然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陳將軍,您家夫人在這呢!”
宋爾雅勉強抬頭,便瞧見陳明安腳步匆匆,被一群-->>宮人引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