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曲鄉(xiāng)長?！?

    李哲和周巖收起圖紙，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輕輕關(guān)上。

    曲元明這才緩緩坐回椅子上，身體向后靠去。

    主持鄉(xiāng)黨委、政府全面工作……

    黨政一把抓！

    李如玉這一手以退為進(jìn)玩得實在太漂亮了。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喂？”

    “書記，是我，曲元明。”

    “嗯，我知道?！崩钊缬竦穆曇衾飵狭艘稽c笑意，“消息收到了？”

    “收到了?！?

    曲元明的聲音有些干澀。

    “我……我該怎么感謝你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那就請我吃飯吧。”

    “好?！彼麕缀跏敲摽诙觯敖裢砜梢詥?？我等會兒處理完手頭的事，就去縣里找您?！?

    “行啊，不過我可不去什么大酒店?！?

    “就去縣城南門那家老王大排檔吧，我有點饞他家的炒田螺了。”

    “好，我來安排。”

    “不用你安排，我六點半在那等你，你直接過來就行?！?

    說完，李如玉掛了電話。

    ……

    傍晚六點，曲元明將手頭最后一份文件簽好字，鎖進(jìn)了抽屜。

    他走出辦公樓，跨上了自己那輛電動車。

    從沿溪鄉(xiāng)到江安縣城，騎電動車要四十分鐘。

    電動車駛?cè)肟h城，在南門街口停下車。

    正是飯點，大排檔里外都坐滿了人。

    他走過去，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然后，他看到了她。

    在一個靠角落的桌子旁，李如玉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

    她脫掉了白天的職業(yè)套裝，換上了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扎著馬尾。

    她面前已經(jīng)擺上了幾樣小菜，一盤炒田螺，一盤毛豆，還有一盤花生米。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抬起頭，看到了站在不遠(yuǎn)處的曲元明。

    “這里！”

    曲元明走了過去，在她對面坐下。

    “書記，您怎么來這么早？”

    “下班沒事就過來了?！?

    李如玉把一盤剛炒好的花甲推到他面前，“餓了吧？先吃點東西。老板，再來兩瓶冰啤酒！”

    “書記，我……”

    “在這里，沒有書記，只有李如玉。”她拿起開瓶器，撬開一瓶啤酒。

    “曲元明，祝賀你?！?

    李如玉舉起杯子。

    曲元明忙端起自己的杯子，和她輕輕碰了一下。

    “這杯酒，我敬您?！?

    他仰頭，一飲而盡。

    “今天在會上，許安知那張臉，別提多精彩了?！崩钊缬褚埠攘艘淮罂凇?

    “他以為他贏了，卻不知道，如玉給他挖了個更大的坑。”

    曲元明夾起一個花甲，說道。

    “他不是給我挖坑，是給你?！?

    李如玉看著他。

    “元明，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位置，比當(dāng)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黨委書記，要難得多？”

    “我知道?！?

    曲元明點頭。

    “名不正則不順。我現(xiàn)在黨政一把抓，權(quán)力是大了，但任何一點小錯，都會被無限放大。許安知他們會像狼一樣盯著我，隨時準(zhǔn)備撲上來咬一口。”

    “你怕嗎？”李如玉問。

    曲元明笑了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怕。但更興奮?！?

    “以前跟著尹書記，我只是個傳聲筒，是個執(zhí)行者?，F(xiàn)在，您給了我一個舞臺，一個可以自己當(dāng)主角的舞臺。如玉，謝謝您?！?

>t;    他又舉起杯，一飲而盡。

    李如玉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放手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