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轎車在坑洼的土路上卷起一陣飛雪,最終化作一個遠去的小黑點。
村口,圍觀的人群卻久久沒有散去。
丁浩和村民打了幾個招呼,
便回到了屋里。
世界,總算清靜了。
“哥!”
丁玲第一個沖了上來,一把抱住丁浩的胳膊,小臉上滿是崇拜。
“你太厲害了!你沒看到剛才那些人的臉,變得多快!”
何秀蘭拉著丁浩,上上下下地打量,仿佛第一天認識自己的兒子。
“浩子,你跟媽說實話,你這些本事,都是……都是那個老軍醫(yī)教你的?”
丁浩點了點頭。
“媽,有些事,我現(xiàn)在沒法跟您細說。您只要相信,您的兒子,有本事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他看著母親和妹妹那激動又帶著一絲不安的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今天你也看到了,白小雅她家里的情況不一般?!?
他緩緩開口,聲音沉穩(wěn)。
“她爸是省里的干部,這次回去,就是一家團聚。我們不能讓人家看輕了。”
何秀蘭和丁玲連連點頭,臉上的笑容還沒散去。
是啊,兒子出息了,能娶到省城大官的女兒,這是祖墳上冒青煙的大喜事!
可丁浩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們的笑容,慢慢凝固了。
“所以,我準備一下,也得去一趟省城?!?
丁浩看著窗外,目光深遠。
“空著手去可不行,我得準備一份,誰也挑不出毛病的聘禮?!?
夜色,如同濃稠的墨汁,將整個哈塘村都包裹了進去。
白天的喧囂和轟動,終于在夜深人靜時沉淀下來。
丁浩家的土炕上,油燈的光暈搖曳著,將三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何秀蘭和丁玲還沉浸在巨大的喜悅和不真實感中,
但這份喜悅之下,卻又藏著一絲難以說的焦慮。
“哥,你真要去省城提親???”
丁玲托著下巴,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丁浩,語氣里既有興奮,又有擔憂:
“小雅姐她爹,可是省里的大官,咱們……咱們拿什么去提親???”
這個問題,像一根針,輕輕地扎破了虛幻的喜悅泡沫,露出了殘酷的現(xiàn)實。
何秀蘭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她愁容滿面地嘆了口氣。
“是啊,浩子。小雅是個好姑娘,咱不能委屈了人家。可咱家這情況……你也是知道的。”
她開始掰著手指頭算。
“家里就那幾畝薄田,一年的收成剛夠糊口。你打獵是能掙點錢,可那都是小錢,哪能拿到省城那種地方去當聘禮?”
她越說心里越?jīng)]底,聲音也越發(fā)低沉。
“要不……要不把我娘傳給我那個鐲子賣了?還能再湊點。再不行,我去你舅舅家借點……”
“媽。”
丁浩打斷了母親的話,他給何秀蘭和丁玲的碗里都倒?jié)M了熱水,笑著說道:
“鐲子不能賣,借錢更不行?!?
他看著母親和妹妹,一字一句地開口。
“我去白家提親,我得堂堂正正地把聘禮擺在白叔面前,讓他們知道,他們女兒沒有選錯人。我丁浩,養(yǎng)得起他的女兒,也能給她最好的生活?!?
這番話,擲地有聲,充滿了男人的擔當。
何秀蘭和丁玲聽得心里又暖又酸,可問題還是-->>那個問題。
“哥,你說得對,可……錢從哪兒來???”丁玲急得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