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覽皺起了眉,這時候溫廷彥打電話來干什么?
但他還是接了。
“大……簡先生?!睖赝┰谀沁呴_口。
簡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大簡先生”是什么意思?
“簡先生,我冒昧地打電話來,是想問一下,簡知是不是情況不太好?”
“你怎么知道?”簡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猜的?!睖赝┑溃八呀?jīng)好幾天沒去醫(yī)堂,也沒去排練了,舞團(tuán)的演員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這不是她的性格,她演出那么成功,她只會更加熱情地練習(xí),所以,她是病了,還是……”
簡覽忽然靈機(jī)一動,“你對她是不是很了解?”
畢竟,簡知成長的歷程里,她這個哥哥是完全缺失的,溫廷彥這個渣固然渣,但他們認(rèn)識十幾年,三年同學(xué),五年夫妻,說不定,會有解開她心結(jié)的法子。
“還可以,應(yīng)該說,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之一,比蔣仕凡了解?!?
簡覽先嘲諷地笑了,“你還有臉說這個?”
溫廷彥語氣遲疑,“是,我的確混賬過,但是,清醒過來,仍然是我最懂她。簡知……是不是傷心了?而且不是普通的傷心?!?
他之所以這么篤定,是因為,簡知從小到大都堅韌堅強(qiáng),在那樣一個家庭里長大,也像疾風(fēng)中的勁草一樣,從來不曾被真正擊倒,而如果要說受傷,他這個渣男這五年婚姻給她的傷害,是最大最大的,可即便這樣,都不曾打垮她向上向前的決心。
現(xiàn)在,卻因為一個蔣仕凡舞也不跳了,康復(fù)也不來做了,只說明一件事:她遭遇的傷害,比他給的更嚴(yán)重。
那他就無法想象,會是怎樣的傷害,能傷她至此了。
簡覽沉默了一會兒,“溫廷彥,現(xiàn)在知知確實不太好,她好像有了心魔,無論我們說什么,她都聽不進(jìn)去,你有辦法嗎?”
“心魔?”溫廷彥其實還不太明白這兩個字具體指什么,“心理醫(yī)生呢?”
“她抗拒?!?
溫廷彥沒有再猶豫,“簡先生,可以讓我試一下嗎?”
簡覽在猶豫。
“你放心,我只希望知知好起來,我對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你也知道,我有女朋友了?!睖赝┰谀沁叡WC。
簡覽冷笑,“結(jié)婚證都束縛不了你出軌的心,女朋友有用?”
“簡先生?!睖赝┑恼Z氣聽起來有點尷尬,他苦笑,“有的錯誤,犯過一次就不會再犯了?!?
小時候,老師總說,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但是,長大以后才明白,有的錯誤,一旦犯了,就再也沒有改正的機(jī)會。
“我什么都沒有瞞著安娜,她什么都知道,這一次也一樣?!睖赝┱f。
“行。”簡覽如今也是束手無策,任他再多的錢,能請再貴的心理醫(yī)生,可有些事情,他真的束手無策了,“你來試試,如果你能讓知知走出這個心魔,你過去做的事,咱們就不再提,但是……”
“我明白,我絕對不會再追回知知了,絕對不會,我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到她身邊了。”溫廷彥反應(yīng)很快,在簡覽沒說出來之前就承諾了。
“算你小子明白,過來吧。”簡覽終于同意,讓溫廷彥走進(jìn)這個家里來。
當(dāng)溫廷彥被簡覽的司機(jī)接到簡家來的時候,看見奶奶愁容滿面的臉,那一瞬間,他心里就酸疼得厲害。
曾經(jīng)最疼最疼他的奶奶,他已經(jīng)好久沒見了,他是真的打算過,要好好孝順奶奶的……
“奶奶,我來看知知?!彼椎侥棠堂媲?,紅了眼眶。
奶奶已經(jīng)從簡覽那里知道他的來意,看著他如今的樣子,奶奶心里也是難受得不行。
她曾經(jīng)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希望他能讓知知幸福,誰想,最終走到這一步。
“去吧?!笨匆娝?,奶奶心里是又酸又恨。
為她的知知心酸,而他做的那些事,又很難讓人不恨,可現(xiàn)在,知知居然還是要指望上他。
溫廷彥在簡覽的帶領(lǐng)下上了樓。
她的房間關(guān)著門。
“我媽在里面陪著她,一定要有人陪,不然不行,而且不愿意開門?!焙営[已經(jīng)把簡知的情況多少跟他說了。
溫廷彥點點頭。
“你進(jìn)去吧,我就不進(jìn)了,人多了她也不行?!焙営[給他把門打開。
她的房間,先是一個小小的起居間,再進(jìn)去,才是臥室。
溫廷彥今天穿得干凈清爽,額前垂落著微微散亂的短發(fā),一雙眼睛在發(fā)絲后顯出幾分清冷的意味。
走進(jìn)去,便看見簡知半靠在床頭,眼神空洞,面色蒼白,不過幾天時間,仿佛變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