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至今,陳大山一直沒找趙慧蘭問起過有關(guān)她娘家的事兒!
因?yàn)榍笆?,他在趙慧蘭去世之后沒多久,便托人幫忙打聽清楚了!
就因?yàn)樗沉艘粭l腿,她的父母就把她當(dāng)成了恥辱和累贅。
明明有能力,明知道身有殘疾的她下鄉(xiāng)之后會遭受什么樣的苦難,他們卻是什么都沒有做,任由她成為了最后一批下鄉(xiāng)的知青。
后來政策變動,所有知青開始回城!
可趙慧蘭接連給家里寫的好幾封信,她的父母明明都收到了,也沒給她任何的回應(yīng)!
這樣的情況,陳大山又怎么忍心去問?又怎么忍心看到她傷心?
此刻聽到她說要去寄信,陳大山雖然是不由自主地張了張嘴,最后卻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既然她還抱著希望,渴望著那份親情,那就由她去吧!
萬一她父母得知她已不再殘疾,改變對她的態(tài)度了呢?
趙慧蘭是一個(gè)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個(gè)任由陳大山隨意擺弄的木偶!
即便陳大山是她的丈夫,對于她的家事也只能在合適的時(shí)候提出一些建議,而不是去替她做決定!
趙慧蘭的世界不該只有他陳大山給予的庇護(hù)!
哪怕那扇通往原生家庭的門后是無盡的失望,也該由她自己親手推開。
眼見她看起來格外局促和緊張,到了郵局附近之后,陳大山也就沒有跟著一起過去。
而當(dāng)他看到遠(yuǎn)處的墨綠色郵筒時(shí),腦子里突然就閃過了一道靈光。
寫信、郵寄……
這兩個(gè)詞匯在陳大山腦海中不斷閃動!
趙慧蘭寄完信以后剛走過來,就被他拽著快步走向了汽車站:“走,咱們今兒不回去了,先去縣城給幾個(gè)熟人拜年,再去圖書館查點(diǎn)資料!”
趙慧蘭以為他是要去楊家拜年,心里微微泛酸:“我就不去了,你一個(gè)人去吧,家里還有……”
陳大山直接就把她背在了背上,一邊跑一邊笑道:“放心吧,不會有事兒的!”
“你藏錢的地兒,連我都找不到,別人咋可能找到?”
“再說了,咱們可是說好了,過完年就一起去縣城逛逛的!”
大年初三的街道上雖然冷清,卻還是有不少人串門拜年。
很多人都驚訝地望了過來,幾個(gè)小孩子更是朝兩人扒著眼皮做鬼臉。
趴在陳大山背上的趙慧蘭滿臉通紅,說話的聲音都在發(fā)顫:“你快放我下去,別人看著都快笑死了!”
“行了,我跟你去還不成嗎?”
可陳大山卻跟沒聽見似的,硬是把她背到了車站門口。
時(shí)間剛剛好!
摸出兜里揣到邊角發(fā)毛的介紹信買好車票,兩口子剛上車沒一會兒,班車便嘶吼著開往了縣城。
這兩天天氣不錯(cuò),曬了幾天太陽,路上的雪已經(jīng)化了不少!
雖然班車的速度依舊不快,卻是沒再打滑,不用乘客下去幫忙推車了!
趙慧蘭攥著布袋子,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神色有些復(fù)雜。
她上一次坐車,還是三年前!
那時(shí)的她心如死灰、淚眼婆娑,哪有什么心思去看窗外的景色?
而現(xiàn)在,丈夫陳大山緊挨在她的身旁,輕輕地握著她的手!
再也不是那么的孤苦無依,滿心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