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那個失散多年的侄子?”
他的目光落在楚江身上,渾濁的眼珠里,似乎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是的,孫老?!?
王文天恭敬地回答。
“以后這孩子,就麻煩您多照看了。”
“好說,好說?!?
孫老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著楚江招了招手。
“小伙子,過來?!?
楚江順從地走了過去。
“叫什么名字???”
孫老的聲音沙啞,像是兩片砂紙在摩擦。
“楚江?!?
“楚江……”
孫老念叨著這個名字,渾濁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
“嗯,是個好孩子?!?
他伸出干枯得如同雞爪般的手,在楚江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以后就跟著我,好好照看這些花兒?!?
“它們可是很嬌貴的?!?
“是,孫爺爺?!?
楚江低著頭,表現(xiàn)得像一個靦腆而聽話的晚輩。
王文天又交代了幾句,便放心地離開了。
茅屋前,只剩下楚江和這個被稱為孫老的老者。
“你的工作很簡單?!?
孫老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個水桶和一把長柄水瓢。
“每天早晚,給這些花兒,澆一次水?!?
楚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水桶里,盛著半桶黑褐色的液體,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孫爺爺,這是什么水?”
楚江“好奇”地問道。
孫老咧嘴一笑,笑容顯得有些詭異。
“這是特制的養(yǎng)料?!?
“只有用它,才能讓養(yǎng)魂花開得更加嬌艷?!?
他頓了頓,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狂熱。
“才能結(jié)出最純凈的‘魂粉’,獻(xiàn)給偉大的黃仙大人?!?
楚江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再多問。
他提起水桶,拿起水瓢,開始了他在這里的第一天工作。
一瓢瓢散發(fā)著血腥味的養(yǎng)料,被他均勻地澆灌在那些養(yǎng)魂花的根部。
暗紅色的土壤,像是海綿一樣,瞬間將液體吸收得一干二凈。
而那些慘白色的手掌花,似乎變得更加鮮活了,搖曳的幅度也更大了幾分。
孫老就坐在茅屋的門檻上,拄著拐杖,瞇著眼睛,靜靜地看著楚江忙碌。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卻驅(qū)散不了那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陰冷。
楚江一邊機(jī)械地重復(fù)著澆水的動作,一邊在意識里對左秋鳴說道。
“這個老頭,不簡單?!?
“我感覺到了?!?
左秋鳴的聲音也在楚江腦海中響起。
楚江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茅屋前的孫老。
對方依舊是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看來,想要安穩(wěn)地待下去,也沒那么容易?!?
楚江在心中冷笑。
不過,這樣才有意思。
他需要恐懼,需要混亂。
而這個所謂的新桃源,這片詭異的藥田,這個神秘的孫老……
似乎,都是上好的食糧。
就在這時,孫老那沙啞的聲音,又悠悠地響了起來。
“小江啊。”
“孫爺爺,您說?!?
楚江停下動作,轉(zhuǎn)身恭敬地問道。
孫老渾濁的眼睛,看向藥田的深處,眼神變得有些悠遠(yuǎn)。
“這些花兒,很挑食的?!?
“光有養(yǎng)料還不夠?!?
“有時候,還需要一些……新鮮的‘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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