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別院。
江州市最高檔的別墅區(qū)之一。
這里的每一棟別墅,都自帶巨大的花園和地下室,安保系統(tǒng)更是號稱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jìn)來。
9號別墅,便是岑念的家。
此刻,別墅的地下室里,一片死寂。
這里被改造成了一個密閉的、沒有任何窗戶的訓(xùn)練室,墻壁和地板都是冰冷的特種合金。
岑念赤裸著上身,盤膝坐在房間中央。
一滴滴冷汗,從他的額頭滑落,沿著下頜線,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表情,因?yàn)闃O度的痛苦而扭曲。
一根粗糙的、泛著死氣的草繩,正死死地纏繞在他的脖頸和上半身。
那根繩子,像一條活著的巨蟒,正在不斷地收緊、勒入他的血肉。
上吊繩。
這是他駕馭的第二個詭異,也是他偷襲楚江的理由。
就在繩索即將勒斷他脖頸的瞬間。
他體內(nèi),一道更加深邃、更加陰冷的黑色影子,猛地浮現(xiàn)出來。
那黑影沒有固定的形態(tài),像一團(tuán)流動的墨汁,卻散發(fā)著能凍結(jié)靈魂的寒意。
叫魂詭,他自己原本的詭異。
黑影的力量死死地抵住了上吊繩的收縮,讓它不至于立刻殺死自己的宿主。
而不斷收緊的上吊繩,又像一個枷鎖,將即將復(fù)蘇的叫魂詭死死地壓制在體內(nèi)。
兩種截然不同的詭異力量,在他的身體里,進(jìn)行著一場永不停歇的的爭斗。
駕御詭異,從來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每一次壓制詭異的反噬,都是一場行走在死亡邊緣的酷刑。
就在這時(shí)。
岑念猛地睜開了眼睛。
雙眸里血絲遍布,但卻帶著冰冷的警覺。
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屬于這里的寒意。
他的目光,如同雷達(dá)一般,掃過空無一物的地下室。
最終,定格在了角落里。
那里,放著一個半人高的、用來存放工具的銀色大鐵柜。
就在剛剛,那個鐵柜的柜門,極其輕微地,晃動了一下。
岑念緩緩地站起身。
體表的上吊繩和黑影,隱沒不見。
但他的精神卻已經(jīng)繃緊到了極致。
他一步一步,無聲地,朝著那個鐵柜走去。
然而,他還沒走到跟前。
“吱呀——”
一聲令人牙酸的輕響。
那個緊閉的鐵柜門,竟然從里面,被緩緩?fù)崎_了。
一個穿著鮮紅連衣裙的小女孩,從柜子里那片不合常理的黑暗中,走了出來。
她披著一頭烏黑潮濕的長發(fā),完全遮住了臉。
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小紅。
她走出鐵柜,看都沒看岑念一眼,只是自顧自地彎下腰。
將手里拿著的五疊黑色紙片,整整齊齊地放在了旁邊的地上。
“嘩啦啦……”
一陣輕微的、紙張摩擦的聲音響起。
那五疊平面的紙片,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操控,竟自行展開,舒張。
從二維的平面,鼓脹成了三維的立體形態(tài)。
五具紙人,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
它們并排而立,五張臉齊刷刷地轉(zhuǎn)向了岑念。
也就在這一刻。
其中一具紙人的身體里,一股磅礴的意志,轟然降臨!
魂遷!
楚江的意識,跨越了二十公里的距離,瞬間進(jìn)入了這具承載著-->>血脈絡(luò)的紙人分身體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