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距離京城,也只有十余天的路程了。
曹越打開了二樓的窗戶,對著半空中吹了一聲哨,一只威風(fēng)凜凜的海東青張開巨大的翅膀,落在了窗戶那。
曹越將紙條放在了它腳上的小竹筒中,摸了摸它的羽毛,“去給陛下回消息。”
海東青不滿地扇了扇翅膀。
曹越無奈,只好轉(zhuǎn)身去桌子上,把事先準(zhǔn)備好的生肉給它,海東青美滋滋地吃完了肉,這才張開翅膀,朝京城飛去。
他目送海東青消失后,就關(guān)上窗轉(zhuǎn)過了身,想起來之前看到七皇子等人,他眼底閃過一抹動容。
七殿下有人愿意以命相護,而且,甚至那樣的人還不止一個。
但是,太子殿下有嗎?
三日后,顧昀辭還沒有醒,曹越都有一些擔(dān)憂地問慕容瑾,“你不說他沒有致命傷么,怎么還沒有醒,莫非是中了毒?”
當(dāng)時剛趕到的時候不知道,后來見慕容瑾給昏迷的顧昀辭治傷,被血浸透的衣裳,都跟肉連到了一起,上面還因為太冷,凍著混著血絲的冰碴子。
有幾處傷,深可見骨,就連曹越這個硬漢在旁邊看著,都感覺疼。
但當(dāng)時一心護著七皇子的顧昀辭,硬是面不改色,一直撐到援軍到來才昏倒,這是怎樣的毅力?
七皇子感慨:上次在密道那次事情里面,他傷得也很重,但這人竟然硬撐著把奸細給抓到了。
顧昀辭好像就天生不知道疼似的。
七皇子聽說,有的人小時候受過了太多的疼,就會對這種感覺,麻木了……
眼下看著顧昀辭一直不醒,七皇子焦急萬分,曹越更是擔(dān)憂無比,畢竟陛下給他派的任務(wù),其一是一定要護住七皇子,其二就是不能讓顧世子出事。
慕容瑾也喃喃自語道:“不應(yīng)該啊,按理說,他應(yīng)該醒了啊。而且我也很確定,他沒有中毒。”
眼下七皇子得速度趕回京城,就算是有曹越帶禁軍護著,也擔(dān)心會生出其他變故。
最重要的是,曹越也不能離開京城太長時間。
可顧昀辭遲遲不醒,七皇子也放不下心來,倘若他出事了,他就更不能原諒自己了。
尤其是清婉那邊……
七皇子看著昏睡不醒的顧昀辭,十分憂傷地說道:“你如果醒不過來,清婉怎么辦啊,她一個人還要帶著兩個孩子?!?
就在七皇子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守在旁邊的云七頓時驚喜道:“主子的手指頭剛才動了動!”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除了曹越還有點茫然外,其他幾個人瞬間眸子都亮了起來。
慕容瑾語速極快地說道:“快,快說一些關(guān)于世子夫人的話,他最在乎自己的夫人了,肯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七皇子點了點頭,“你快點醒來,不然的話,清婉會很擔(dān)心你的!”
云七也道:“主子,您的第二雙護膝也被砍破了,你回去怎么同世子夫人交代?。俊?
慕容瑾:“兄弟,世子夫人已經(jīng)面對過一次你的死亡了,難不成,你還打算讓她二次守寡不成?”
曹越在旁邊驚喜道:“快看,他剛才眼皮都動了動,快醒過來了,快,再說一些最重要,最能夠刺激到他的話!”
所有人看向了七皇子,七皇子深吸一口,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如果你再不醒過來,清婉就得改嫁了,我作為表哥,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她被欺負,我會娶她……”
“不,不可以!”
昏迷了三天三夜的人,此時睜開了眼,掙扎著要坐起來,嗓子也跟破鑼似的,十分沙啞。
顧昀辭明明臉色慘白如紙,身子搖搖晃晃,臉頰都凹了進去,但是那雙眼睛,卻死死地看著七皇子,然后,他又伸手攥住了七皇子的衣角,期間竟然氤氳起了水汽。
他重復(fù)道:“不,不可以?!?
看到顧昀辭終于醒了過來,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氣,曹越甚至給七皇子豎起了大拇指,“還是七殿下有法子?!?
慕容瑾也松了一口氣,還行,自己的行醫(yī)招牌沒有被砸。
他們都以為,七皇子是為了刺激顧昀辭快點醒過來,才會這樣說的,可云七卻是知道,七殿下這句話,未必是假的。
他有點心疼地看著自家主子。
剛醒過來,渾身的痛覺鋪天蓋地襲來,但顧昀辭卻依舊緊緊地攥著七皇子的衣角。
在戰(zhàn)場上從來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淚的鐵骨錚錚將軍,這一刻,眼底都是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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