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泰安侯府,會芳園。
賈琮走在小路上,目光中帶著一絲喜悅。在向趙玥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xiàng)之后,他已經(jīng)回到了家中。趙玥有了身孕,他需要刻意保持和她的距離,以免引起懷疑。
喜悅之后,便是巨大的壓力。趙玥是公主,如果她懷孕的消息傳出去,迎接她的將會是毀滅。別說是皇室,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未婚先孕都是大忌,就算是趙元出面都保不住她。
而作為孩子父親的自己,下場也絕對不會好。至少陳昂和王子騰就不會放過他。而連帶著的,賈府也將會遭到滅頂之災(zāi)。
他需要在趙玥的身孕被發(fā)現(xiàn)之前,將她迎娶過門。但想要娶她,難度不小,何況他還并不愿意放棄仕途。最重要的是,他的時(shí)間十分緊迫。
從此刻到顯懷,算上冬天可以借用寬大衣服的遮掩,他也只有三四個月左右的時(shí)間。如果算上一系列婚禮必須要的流程和準(zhǔn)備工作,他最多只有兩個月左右讓趙元賜婚。
當(dāng)然,他要做的不僅僅只是這么多,還需要準(zhǔn)備后手,一旦婚禮的事不順利,他需要想好萬全的退路。
總而之,這件事時(shí)間緊迫,而且難度極大。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一間小屋,正是妙玉的住所。
他猶豫了一下,因?yàn)樾念^有些煩亂,并沒有選擇打擾她。
但就在他轉(zhuǎn)身之后,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
“既然來了,為何不來坐坐?”
他轉(zhuǎn)過身來,只見小屋的門打開了,一個窈窕美好的身影正站在門口,不是妙玉又是何人?
她仿佛一尊被月光浸透的瓷觀音,清冷得不染一絲塵俗煙火。身形纖儂合度,如初春新發(fā)的玉竹,有一種素到極致的風(fēng)華。
她靜靜地站在那里,周遭的喧囂便自動褪色為模糊的背景,只剩她,一朵誤墜人間的優(yōu)曇缽華,清極,艷極。
賈琮來到她身前,向她笑道:“本以為你歇了,便不想打擾?!?
妙玉深深地看著他:“你在說謊?!?
“哦?何以見得?”
“感覺?!泵钣竦?。她心思純粹清澈,又全在他的身上,自然能感覺到他的不由衷。
賈琮失笑:“這就是第六感吧,果然瞞不過你。罷了,實(shí)話實(shí)說。是我心頭煩亂,不想給你添麻煩?!?
妙玉移開目光,心頭帶著一抹失落和黯然,有煩心事不與她說,不是拿她當(dāng)外人嗎?
賈琮立刻感受到了她的情緒,他伸手握住她的玉手,柔聲道:
“別多想。我只是覺得,如你這般神仙似的人兒,不應(yīng)被這等俗事纏住?!?
妙玉心頭有些羞喜,她本以為他是見外,但他的動作卻是很親近,而且初衷也是不愿意讓他煩惱,她低落的心情頓時(shí)高漲起來。
她抽回自己的手,故作淡然:
“我若當(dāng)真是神仙,還用寄居在你家么?”
賈琮再次握住她的手,她面皮薄,他就需要厚著臉皮。
“短短一句話,你就說錯了兩處。”
妙玉抽了抽手,卻是被他死死握住,不由得紅著臉白了他一眼:
“哪里錯了?”
“其一,你并非寄居。其二,也并非‘我家’。”賈琮笑道,“這里也是你家,你也是這里的奶奶?!?
“什么奶奶,臊也不臊!”妙玉白了他一眼,“松手,我去泡茶?!?
雖然嘴上說著嗔惱之語,但是她心里卻滿是喜悅。他的尊重讓她受用不盡。
賈琮搖頭:“飲茶可沒有你的手好呢,我不飲茶,就牽著你?!?
妙玉紅著臉佯怒道:“還不松開?!?
“好,我松就是,玉兒別惱。”賈琮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便松開了手。
他這該無賴時(shí)無賴,該尊重時(shí)尊重的手段,完全拿捏住了妙玉的心,她滿心歡喜地引他坐下,泡茶。
如同上次,賈琮再次從懷中拿出來綠玉斗,果然又讓她很開心。
她給綠玉斗中斟滿了茶水:“遇到什么煩心的事兒了?”
她對旁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感興趣,但卻想知道賈琮發(fā)生了什么。她想為他分擔(dān),和他共同面對困難。
賈琮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我想知道,如何才能娶我想娶的人?!?
妙玉臉色頓時(shí)羞紅了臉,她還以為賈琮說的是她。
“我,我又不是月老,也不是神仙。你問我,我哪里知道?!?
賈琮見她如此模樣,頓時(shí)笑了:“那不如幫我扶乩瞧瞧我的姻緣?”
妙玉點(diǎn)頭,擺好用品道具,開始扶乩。
然而,片刻之后,她忽然驚呼一聲,身體向后倒-->>去。
賈琮嚇了一跳,連忙來到她身后將她扶在懷里。他詢問她發(fā)生了什么,她只是羞紅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