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這才從程復(fù)那恐怖的眼神中緩過一口氣，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強笑道：“原、原來如此！是媽媽我眼拙，誤會了二位爺！”

她趕緊順著臺階下，“不過二位爺來得不巧，我們漣漪姑娘不單獨見客。稍后在內(nèi)閣有一場她的獻藝，二位爺若有興趣，可以移步內(nèi)閣雅座觀賞，只是這內(nèi)閣的席位的費用嘛……”

她搓了搓手指，意思很明顯。

葉清曉了然——演唱會內(nèi)場票嘛，加錢就行。

“錢不是問題，”葉清曉掏出一張銀票拍在老鴇手里，“給我們找個視野好的雅間，再上些好酒好菜?！?

老鴇接過銀票，頓時眉開眼笑，剛才的驚嚇拋到了九霄云外：“好嘞，二位爺內(nèi)閣請，保證是最好的位置！”

老鴇引著二人穿過醉春風(fēng)的大堂后，拐過一條回廊，到了內(nèi)院的一座雅致的閣樓里，又領(lǐng)著他們上了三樓，進了一間頗為雅致的包間。

窗戶正對著下方搭建的舞臺，視野極佳。桌上已擺好了幾樣精致的點心和一壺酒。

“二位爺先稍等，有事隨時招呼，我們漣漪姑娘的獻藝半個時辰后就開始了?！?

說罷，老鴇恭敬退下，房門一關(guān)，隔絕了外面的喧囂。

程復(fù)在窗邊的太師椅上坐下，姿態(tài)依舊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矜貴，他瞥了一眼還在好奇打量房間布置的葉清曉，語氣聽不出喜怒：“夫人方才應(yīng)對，倒是熟絡(luò)得很?！?

葉清曉正拿起一塊桌上的豌豆黃咬了一口，聞含糊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話本子里不都這么寫的嗎？砸錢就行?！?

她咽下點心，湊到窗邊往下看，“嘖，這席位視野就是好?！?

程復(fù)瞧著她一個女子進了青樓還如此自如，眼神暗了暗。

此番他跟著來，一是想親自探探這醉春風(fēng)的底細(xì)，

二來這是商述的地盤，他怕葉清曉這不管不顧的性子真捅出什么簍子，有他在總能護她周全；

三則，若能尋機會探查一下葉清曉口中提過的那條密道，更是意外之喜。

誠然，自己也因為種種原因來過煙花之地，但此刻，瞧著她那比自己還熟門熟路的架勢，一股酸澀猛地竄上心頭。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常去這種煙花之地嗎？

那個世界，是否也有專為女子準(zhǔn)備的“小倌”之流？她有沒有尋歡作樂過？

一連串的猜測不受控制地在他腦中盤旋，讓他周身的氣壓都低了幾分。

葉清曉正扒著窗戶看樓下熱鬧，忽然覺得怪怪的。

一回頭，就對上程復(fù)那雙幽深的眸子，那雙眼睛里像是結(jié)了層冰，冰下卻燃著火。

她眨眨眼，不知道程復(fù)又在抽什么風(fē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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