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大雨滂沱。
雷聲滾滾,仿佛戰(zhàn)鼓在天邊擂響。
城外,廢棄的驛站。
邢彬的心腹商人,正和劉四海派來的“亡命徒”,焦急地等待著。
幾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從雨幕中走出,他們穿著禿鷲部的服飾,臉上畫著猙獰的圖騰。
“東西呢?”為首的蠻人聲音低沉,開口討要。
商人連忙指揮著手下伙計(jì),將一輛馬車推來,上面擺滿了十幾個(gè)大箱子。
箱子打開,里面整齊地碼放著一柄柄嶄新的鋼刀,刀鋒在微弱的火光下,泛著森冷的寒意。
蠻人首領(lǐng)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要揮手示意手下接貨。
突然!
“不許動(dòng)!”
一聲暴喝,炸雷般響起!
驛站四周,無數(shù)人影涌現(xiàn)!
趙莽身披重甲,手持長刀,帶著數(shù)百名精兵從四面八方?jīng)_了出來,將所有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商人當(dāng)場嚇得癱軟在地,褲襠一片濕熱。
禿鷲部的蠻人們也是臉色大變,紛紛拔出彎刀,嘰里呱啦亂叫。
趙莽沖過來,抓住那商人的衣領(lǐng)喝問:“誰讓你私通蠻族?說!”商人哭喊,“是邢,邢大人!都是他指使我干的!我……”
他的話音未落。
“咻!”
一支短箭,悄無聲息地從遠(yuǎn)處的黑暗中射出,快如流星,精準(zhǔn)地沒入商人的后心。
他甚至連慘叫都未發(fā)出,身體一僵,便向前撲倒,氣絕身亡。
臉上的表情,凝固在驚恐的那一刻。
“刺客!”趙莽勃然大怒,“給我追!”
幾名親兵立刻遁入茫茫雨夜,但刺客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禿鷲部的蠻人趁機(jī)反抗,卻被如狼似虎的官兵砍瓜切菜般斬殺大半,只剩下幾個(gè)被當(dāng)場打斷了手腳,活捉了下來。
……
次日,順城府衙。
商人的尸體,就擺在公堂中央。
邢彬搶先發(fā)難:“陳大人!你們也不小心了,這可是關(guān)鍵人證??!現(xiàn)在可好,人一死線索全斷!你讓本官如何去查幕后真兇?你這是要將順城的安危,置于何地啊!”
梁坤站在一旁,也長嘆一聲,滿臉“痛心疾首”。
“陳大人,求功心切,梁某可以理解。但行事如此激進(jìn),打草驚蛇,反倒讓真正的賊人逍遙法外,可惜,可惜??!”
兩人一唱一和,將一盆盆臟水,盡數(shù)潑向陳平川。
堂下的大小官員,看著陳平川,也是竊竊私語,神色各異。
陳平川站在尸體前,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充滿了失敗的懊惱。
“來人!”陳平川的聲音壓抑著怒火,咬牙切齒地吼道:“全城戒嚴(yán)!封鎖四門!挨家挨戶地給我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兇手給我找出來!”這番“無能狂怒”的表演,讓梁坤和邢彬?qū)σ曇谎?,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得意的笑容?
他們徹底放心。
這個(gè)陳平川,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從府衙回來,劉四海正在陳平川的屋子里,憂心忡忡地來回踱步。
“大人,那商人臨死前分明提到邢彬,可惜人沒保住,我們拿邢彬沒辦法!”
陳平川坐在桌案后,正用鑷子夾著那枚淬毒的短箭,在燭火上輕輕燒灼。
毒藥遇火,發(fā)出一股奇特的、淡淡的杏仁味。
他臉上,哪還有半分白天的懊惱。
“放心?!?
陳平川將那枚燒得發(fā)黑的箭矢,輕輕放在桌上。
他冷冷一笑。
“狼一旦嘗過肉的滋味,就再也忘不掉了。他只會(huì)變得更加貪婪,很快,就會(huì)自己把脖子伸到我們的刀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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