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只覺得脖頸一涼,隨即溫熱的液體順著鎖骨往下淌——竟是自己被嚇出的冷汗。
他兩腿發(fā)軟,若不是刀架在脖子上,早已癱坐在地。
潘鳳牙齒不受控制地打戰(zhàn),發(fā)出“咯咯”輕響,他眼里只剩下那抹晃動的刀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割開自己的喉嚨。、
“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潘鳳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自己不就是隱瞞了一句不好聽的話嘛,至于這么狠嗎?
帶著哭腔嘶喊,聲音尖利得刺耳,“我的計謀就是…就是……”
他絕望地閉眼,破罐子破摔般吼道:
“都到這地步了,溫侯的實力你們不清楚嗎?與其想那些沒用的,不如直接投降了溫侯!溫侯開恩,說不定還能讓你們保留現(xiàn)在的官爵!”
“投降?!”
張燕的刀鋒微微一顫,在潘鳳頸側(cè)劃出淺淺血痕。
王匡手中的玉如意“啪”的斷成兩截。
高干更是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青銅燈架。
“我們聚義起兵,就是要共抗呂布!”張燕怒極反笑,“你竟讓我們投降?”
然而寂靜之中,這個荒謬的提議竟在三人心中生根發(fā)芽。
三人眼神閃爍。
潘鳳說的投降看似是作為呂布降將的挑釁,但他仔細思考,卻發(fā)現(xiàn)……
潘鳳說得好像確實有道理。
三人回想渤海陷落的速度,想起白馬義從的覆滅,想起烏桓單于被陣斬的軍報……
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己三人即便占據(jù)鄴城,十萬之眾,但面對不說神威無雙,也是戰(zhàn)無不勝的呂布,勝算低到可憐。
這種情況下,負隅頑抗,大概率不會有好下場。
投降,說不定還能保留一絲體面,呂布說不定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
潘鳳的計策——投降。
對眼下的他們來說確實是最優(yōu)解。
王匡最先冷靜下來。他彎腰拾起斷掉的玉如意,輕聲道:“潘將軍此…倒也不是全無道理?!?
張燕收回自己的佩刀,語氣沉重:“投降…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而就在這個時候,高干突然眼睛瞪大,像是反應(yīng)過來了什么!
他連忙轉(zhuǎn)頭望向潘鳳:
“潘將軍,眼下的這一幕,也在你的計算之中嗎?”
剛剛被嚇得尿褲子的潘鳳有些茫然:
“算計?什么算計?”
高干苦笑一聲:“潘將軍還在裝傻,可憐在下直到這一刻才想明白一切!”
“我等的所作所為,從頭到尾都在你潘鳳的算計之中!”
“連你潘鳳被我等生擒,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聽見這話,張燕眼睛瞪大,倒吸了一口涼氣:“什么?你說潘鳳是故意被我等生擒的?”
“正是!”
高干表情唏噓,篤定開口。
“若非如此,潘將軍這樣的智者,兵行險招的時候怎么可能不留后路?”
“他會被我們,被張方生擒,看似是個巧合,其實是他算計下的必然!”
王匡瞥了一眼潘鳳,驚疑不定地詢問:“高干,你這樣說可有依據(jù),那潘鳳將軍究竟是為了什么,甘愿當我等的階下囚?!?
高干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緩緩開口:
“他為的…就在現(xiàn)在在此處,當呂布擊敗另外三方勢力的時候,他作為呂布的使者,在此地為我們陳明厲害,讓我們放棄無謂的抵抗,投降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