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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陸曜醒來后,頭痛欲裂,太醫(yī)圍上去檢查了一番后,剛松口氣,下一秒,陸曜的話就叫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
“我不是和張瑜在野外狩獵嗎?這是哪兒?我怎么了?”
外頭,李太醫(yī)滿頭大汗的同太師與其夫人道:“看樣子小陸大人傷到了頭部,造成了離魂之癥?!?
陸夫人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陸太師眉頭緊鎖:“什么說法?”
“就是,他頭部遭受重?fù)?,忘卻了過去的一段往事,據(jù)小陸大人自己所說,他此刻正在與張瑜公子狩獵,如此說來,他的記憶就停在了這個(gè)時(shí)候。”
陸夫人緊捏著扶手,說道:“他和張瑜……那是四年前的秋天,他們?cè)黄疳鳙C,后面就再也沒有了,那豈不是這四年的記憶,他都沒了?”
李太醫(yī)又補(bǔ)充道:“倒也不敢這般武斷,小陸大人究竟忘了多少,還得問他自己,有人的離魂癥是選擇性的,忘記了某件事、某個(gè)人,有的人便是缺失了一大段的記憶。”
陸太師一臉凝重,帶著夫人進(jìn)去以后,看著頭上纏了兩圈紗布的兒子,陸夫人淚如雨下,忙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道:“子摯,你可還記得什么?總不能將娘也忘了吧?”
陸曜看著母親,無奈一笑:“娘這是說什么胡話,兒怎可能不認(rèn)得娘?”
說罷,抬頭看向父親,報(bào)以歉疚之色,道:“兒不知是否受了野獸襲擊,傷了自身,叫爹娘跟著擔(dān)心了?!?
陸太師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說話虛弱但也流暢,眼神疲倦未有癡傻之狀,微微放心了些。
“太醫(yī)說你這是得了離魂之癥,會(huì)忘記一些事,你說你眼下在外狩獵,還有呢?”
陸曜蹙了蹙眉:“離魂癥??jī)翰⑽催z忘什么,過去之事皆記在心里。”
陸太師:“你與張瑜狩獵一事,乃是四年前發(fā)生的事。”
話音落下,屋子里一片寂靜。
陸曜不可置信的看著父親,又低眸看著淚流不止的母親。
“父親莫不是同兒開玩笑吧,這世間怎會(huì)有如此離奇之事?什么四年前?”
“你可還記得,你是何時(shí)中狀元?”陸夫人問他。
“前年,兒十六中狀元?!?
在父母震驚的目光之中,陸曜的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
“我到底是怎么了?爹娘為何這般臉色?”
陸夫人哭到抽噎不止,握著兒子的手也快沒了力氣。
“你……你這是都忘了??!這可怎么是好?”
陸曜擰起眉頭,眼里深深,腦子也一陣疼痛。
而在這時(shí)候,他聽到母親說:“不行,你這樣子,如何能讓稚魚看到?”
陸太師也反應(yīng)極快,與身邊長(zhǎng)隨吩咐了幾句,待長(zhǎng)隨回去報(bào)信以后,他就聽到兒?jiǎn)枴?
“稚魚?是何人?”
陸夫人哭聲一止,擦了眼淚剛要同他說,就見他眼睛一亮,看著門口的方向。
“婉秋。你怎么來了?”
陸夫人看過去,木婉秋沉默的站在門口,目光靜靜地看著門內(nèi),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此時(shí),她緩緩走近,眼睛死死的盯著陸曜,心頭一陣震動(dòng)。
陸曜恍若未覺她眼底的情緒,只道:“我受傷的消息也傳到你那兒去了?勞你跑來看我。”
話到此處,他繼續(xù)說道:“剛好我獵了張極好的狐貍皮子,到時(shí)……”
話到此處他一頓,臉上的表情一滯:“錯(cuò)了,那是,四年前的事?我又忘了?!?
木婉秋捏緊了手,好半晌才開了口:“那你……”
她的聲音極小,嗓子也干啞,以至于吐出兩個(gè)字,都如同蚊吟。
陸曜開口打斷了她的話,眼眸亮晶晶的,看著她問:“四年已過,你的孝期也過去了,你我如今,是不是已經(jīng)成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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