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天以來,她不敢有絲毫松懈,白天奔波勞作,夜間忙好后就早早休息,生怕發(fā)出聲響吵到鄰居。
就算面對他們的惡語相向,她也始終忍氣吞聲,只求能在第三區(qū)域中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下去。
可如今,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徒勞。
她的身份,在這些體面人眼中永遠都是低賤的,無論如何忍讓,也改變不了。
“你們也是流民,憑什么看不起我們?”
徐母很想出聲質問,但是,目光看到后者干凈整潔的衣裳后,還是將這句話咽了回去,手掌緊緊的攥著那柄斷成兩截的鑰匙。
“賤骨頭,現(xiàn)在鑰匙都沒了,我等下就讓巡查隊將你們趕出去!”
婦人冷笑一聲,有著說不出的得意,似乎在這個賤民身上,找到了以前生活在壁壘里的優(yōu)越感。
周圍一些站出來看熱鬧的婦人們,都是一臉譏諷,彼此說笑間,還不忘指指點點,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仿佛她們不是來看熱鬧的,而是來審判的貴族。
徐母低頭看著手中的斷鑰,指尖冰涼,敢怒不敢,心中滿是惶恐,她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鑰匙真的斷了,萬一真被趕出去,他們一家人又該如何生活?
“他娘的,誰欺負我大娘?!”
就在這時,一道怒聲響起,旋即便見到一道壯碩的身影快步走來。
徐母抬頭,看到來人是周山時,連忙收斂情緒,迎上前去,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周大哥,沒人欺負我,就是……就是這把鑰匙不小心斷了……”
周山皺了皺眉,目光掃過那斷成兩截的鑰匙,明顯就是被人故意掰斷的,他臉色沉了下來,目光冷冷地掃向那名還在冷嘲熱諷的婦人。
“瞪什么瞪,一個獵獸者而已,在我這里也不過是個下等人!”
那個婦人正處于優(yōu)越感帶來的滿足中,面對煞氣騰騰的周山,竟然也毫不畏懼,甚至揚起下巴,一臉譏諷:“怎么,想動手?信不信我立刻叫巡查隊過來,到時候你這下等人一樣討不到好處!”
“腦殼有包,還以為自己是住在壁壘里的貴婦人?”
周山冷笑一聲,他老爹剛被趕出壁壘時,也是這么驕傲自大,但是,這些年下來,已經(jīng)收斂了許多。
“老娘指不定明天就能搬回壁壘里去,你個下等人,竟敢對我出不遜?!”
那婦人臉色一陣青白,怒聲道。
“就你這幅德行?也配?”
周山冷笑一聲,目光掃過她腰間別著的鑰匙,一把奪過,手掌一握,咔嚓一聲,那把鑰匙便被他硬生生捏成了兩截。
“天壽了,你這下等人竟敢毀我鑰匙!我跟你沒完!”
婦人尖叫著撲向周山,卻被他一手輕輕推開,踉蹌著后退幾步,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圍觀的婦人們也愣住了,笑聲戛然而止,場面一時間凝固,她們都知道獵獸者生性兇悍,卻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敢在城里這般肆意妄為。
但是,面對一身煞氣的周山,她們哪里敢真的上前理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牽著徐母離開現(xiàn)場。
“周大哥,你闖大禍了,那家人可了不得,我昨日傍晚看到她家男人穿著制服,腰間還帶著槍呢?!?
徐母驚魂未定,連忙說道。
“不礙事,大娘,你也別這樣叫我,叫我周山就好了。”
周山聽到這話時,心中一凜,卻也沒有表露出來什么。
看樣子,那個婦人家里的確有些關系,不過,應該不是城衛(wèi)隊的正式成員……
可是,不是正式成員,能帶槍嗎?
周山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獵獸者,在面對第三區(qū)域的普通“體面人”時,還能拿捏一二,沒人敢隨意招惹他們。
但是,如果對方家里有人在城衛(wèi)隊,這件事情恐怕就麻煩了。
周山安撫了幾句后,神色匆匆的快步離去。
徐煜還沒回來,這事他必須要快點找貓九大哥商量一下。
不過……
就在周山前腳剛走,街上傳來一陣喧嘩聲,片刻后,在婦人尖銳的聲音中,老徐家的鐵皮大門就被一腳踹開。
“哪個賤民,敢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
一道怒喝聲陡然響起。
徐母剛一回頭,就看到一根冰冷的槍管正指著自己的腦袋,她被嚇得渾身一個哆嗦,踉蹌的摔倒在地。
“就是這個賤民,叫了一個獵獸者欺負我!”
緊接著,一道凄厲的聲音響起,那個婦人似乎仗著有人撐腰,跳了過去,一把扯住徐母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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