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雪惶恐。
“我不是要你碗里肉的意思?!?
“吃吧?!彼?。
鄧雪收神,低頭繼續(xù)吃面。
裴嘯沒怎么吃,在鄧雪看來,是他自己根本不愛吃這種平民的東西。
是啊,像他這種貴公子,應(yīng)該是吃法餐,意餐,天然有機(jī),甚至是國外進(jìn)口的食物。
哪兒像她。
三兩面,可以抵一天的餓。
她大口吃著面,壓下心里的自卑。
吃完后,掃桌上的二維碼付了款,一共花了她五十塊錢。
“吃了你那么多肉,這頓算我請的吧。”
裴嘯微微蹙眉。
還真是一個不愛欠別人情的人。
“鄧雪,加個好友吧?!迸釃[將自己的手機(jī)號碼遞到她面前,“用私人的賬號。”
鄧雪將手機(jī)偷偷背到了身后。
微笑著拒絕,“不用了,裴總,我們平時也不需要私下聯(lián)系,有工作賬號就夠了,私人賬號……就不必加了。”
“嫌棄我?還是瞧不上我?”
“不,不,不,是覺得,沒有必要?!彼龑擂蔚慕忉屩?。
他伸手繞到她的身后,將她的手機(jī)‘搶’了過來,掃碼,添加。
他將自己手機(jī)點(diǎn)了通過。
鄧雪:“哎……”
這人怎么還這樣。
加了又怎樣,回去她就悄悄的刪了。
走出牛肉面店,外面下起了雪。
雪花漫天飛舞,很多人都覺得浪漫,只有鄧雪會覺得悲傷。
她六歲那年。
也是下著這樣的大雪,父親將她和母親一起趕出家門,她們沒有地方可去。
就找了個橋洞子呆了一晚上。
那天晚上,寒風(fēng)刺骨,有野狗過來咬她,母親拼命地護(hù)著她,野狗將母親的腿撕咬的血肉模糊。
她們根本沒有錢打什么狂犬疫苗。
就那樣自己簡單的處理了一下。
后來,母親的腿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很難看的疤痕。
下雪,情侶想的是一起到白頭。
她只會想到,她和母親那慘痛的一晚。
她無聲嘆息,過去了,現(xiàn)在她可以為母親撐起一片天了。
“小雪。”有人喚她的名字。
鄧雪回眸,看到男人的臉,整個身子發(fā)緊,不自覺地皺緊了眉頭。
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走到鄧雪面前。
先是上下打量著,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小雪,這是你男朋友?。俊?
“不,不是,你別亂說,他是我們公司的客戶?!编囇⒛腥死揭慌?,“你怎么又來了?你能不能別總來找我?你這樣會對我產(chǎn)生影響的?!?
“小雪,我是你爸,我現(xiàn)在沒錢吃飯了,我不得來找你嗎?你再給爸一萬,爸也得過年不是?別你們娘倆吃香的喝辣的,讓我一個人吃糠咽菜的,那你就太沒良心了?!?
鄧雪不愿意給。
她剛給了這個叫鄧剛的男人,五千塊錢,還沒半個月,他又找上門來要一萬。
把她當(dāng)成提款機(jī)了。
“你以為我是搖錢樹???工資都沒發(fā)呢,我哪有錢給你?”
自從鄧剛知道了她和母親的住處。
她真的一天安穩(wěn)日子,都沒有過過。
“你要再來打擾我,把我的工作搞沒了,我更沒有錢給你了,到時,大家一起去喝西北風(fēng)去吧。”
鄧剛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語氣也軟了許多。
“那一萬你要嫌多,就先給我五千,實在不行的話……兩千也行,總不能讓我餓死在街上吧。”
鄧雪氣了氣,本著趕緊將他打發(fā)走的想法,拿出手機(jī)給他轉(zhuǎn)賬,“兩千也沒有,只有一千?!?
鄧剛不愿意,“一千怎么夠?”
“那你要不要?”鄧雪收回手機(jī)。
鄧剛咬了咬牙,“一千就一千?!?
鄧雪拿起手機(jī),繼續(xù)給他轉(zhuǎn)賬,“省著點(diǎn)花,我一個月就發(fā)五千塊的工資,我還人付房租,水電費(fèi),我和我媽兩個人還要生活,都給你了,我也地瘋掉的?!?
“你一個月真的就發(fā)五千嗎?我怎么聽說,你一個月有十萬……”鄧剛不信。
鄧雪震愕般的瞪大眼睛,嗤笑,“天哪,你這是從哪聽說的,一個月十萬?你是想錢想瘋了吧?我在公司里就一個茶水妹,端茶送水的,又不是大經(jīng)理,還十萬,我要一個月賺十萬,我早搬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了,你也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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