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通判離開府衙大堂,腳步虛浮,后背的官袍已被冷汗浸透。
他并非直接趕往碼頭,而是拐進(jìn)一條暗巷,早有一頂不起眼的小轎等在那里。
“去孫府后門?!彼吐晫I夫吩咐,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轎子悄無聲息地移動,吳之道腦中一片混亂。
陸丞的質(zhì)問如同鞭子,抽打在他最脆弱的神經(jīng)上。
那些關(guān)于義安幫的舊案,關(guān)于漕糧損耗的細(xì)節(jié),這位按察使顯然掌握了比他預(yù)想中更多的東西。
尤其是那個小頭目的溺亡,雖然做得干凈,但陸丞看他的眼神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眳侵类哉Z,手心冰涼。
他現(xiàn)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孫知府以及孫知府背后那位手眼通天的趙會長。
轎子在孫府后門停下。
吳之道被管家引著,七拐八繞來到一間僻靜的書房。
孫知府果然在,但書房里還有一個人,正是江州商會會長趙永仁。
趙永仁依舊穿著樸素,但臉上沒了往日偽裝的謙和,只有一片沉郁。
“孫府臺,趙會長?!?
吳之道如同見到救星,幾乎要跪下去,“那陸丞他今日堂上句句緊逼,下官快頂不住了?!?
孫知府胖臉上滿是油汗,煩躁地擺擺手:“頂不???頂不住也得頂。
碼頭上怎么回事?不是讓你穩(wěn)住嗎?”
“是胡疤臉手下的人,和另一伙力夫因為搶活起了沖突,本來小事,不知怎的就鬧大了”吳之道急忙解釋。
“蠢貨。”孫知府罵道,“這節(jié)骨眼上出亂子,不是授人以柄嗎?!?
一直沉默的趙永仁終于開口,聲音不高。
卻讓兩人都安靜下來:“孫府臺吳通判稍安勿躁。